人心真是最難掌控的,也是最可怕的,錢傳仁並不認為自己在算計兒子,他們只是在小寶的身後輕輕地推了一把。
林落兮現在是最需要人去安慰的,而小寶,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小寶的心裡有結——誰的心裡沒有結呢?林落兮,那個女孩子這半年的表現,套用一個流行的詞,簡直就是「妖孽」啊。
不是妖孽是什麼?你見過誰能用半年的時間就賺下幾十億的家業?你見過哪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能徒手捏碎大男人的關節?還有她背後的勢力?沒有露面的勢力。
錢傳仁翻身上床,看到自己的妻子還是有些傷神,警告說:「你可別在小寶面前漏了餡,說起來,我們不也就是提前給錢家鋪條後路嗎?小寶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若是知道我們把家族的利益也算計到這裡,他說不好就再次離家出走了。」
趙淑敏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家男人的心思,現在說起來是要為家族找個後路,但是,一旦小寶和落兮真的走到一起,人心都是在變的,都是不會滿足的,那個時候,錢家,還能夠那樣淡然嗎?
自己和錢傳仁結婚這麼多年,和他一起全心全意地輔佐著他的弟弟,不怨不悔,可是,自己的兒子,怎麼也要和自己一樣?如果輔佐的是他親弟弟,一母同胞,那還是有情可原,可是堂弟,趙淑敏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偉大。
但是,她還是按著家族的商議去做了,卻不是為了家族,而是為了兒子。
小寶對落兮的思念與矛盾,做媽媽的哪裡會視而不見,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小寶眼裡的痛苦,那個女孩哪裡不好了。在那樣危險的時刻,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救下小寶,然後就是去救她那個沒有良心的爹,這樣有情有義又有膽識的女孩子上哪裡去找?
她的身上有著秘密又能怎麼樣,她那樣善良的女孩子,肯把錢財都送到福利院裡,那樣的女孩子不會心存惡念的,只要她對小寶好就可以了,她沒有了親人,以後。小寶就是她的親人了。
只要小寶幸福,她會慢慢地告訴小寶的,他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為了二叔一家的仕途搭上他一生的幸福。有自己和他的爸爸就足夠了。
趙淑敏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心底,她看看準備睡下的丈夫,起身去熄了燈,黑暗裡,她大睜著眼睛。小寶,自己的兒子還是很有商業頭腦的,他的那個規劃,可是讓市里吃了一大驚,那個項目完工後,利潤也是不少的。保守也是十多億,還有後續的項目,這孩子。真讓自己刮目相看呢。
落兮在第二天的早上看到了未接電話,看著上面熟悉的號碼,心情越發的矛盾起來,仿佛忽然間,自己就不知道該和小寶說些什麼。自己瞞著他的事情太多了。
好人系統,苗早。這兩點,就是自己致命的硬傷。
拿出一袋牛奶,又撕開一袋麵包,落兮對付著吃了早餐,然後向地下室走去,今天,她要把那一件水墨畫擺件完工。
全部精力都用在打磨拋光上,落兮漸漸遺忘了內心的苦楚,看著濃雲密布,雲霧繚繞下的山峰,表面凸凹有致,立體感十足,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這是自己親手製作的翡翠擺件,是自己的第一件作品,落兮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將邊角料收在袋子裡,落兮清理一下工作檯,還要給這塊擺件做個底座,然後,在樓上擺上一個古董架,也算是自己房間的第一個擺設了。
伸伸懶腰,落兮把視線放在那塊和秦劍鋒賭賽賭到的「福祿壽喜」上,不過鵝蛋大小,卻是包含著艷綠、明黃和紫羅蘭,還隱隱含著顏色的過度。
當時只是解開了,表面也沒有擦開,更沒有拋光,落兮將這一塊小東西固定在解石機上,開始一點點地擦石。
擦石也是一個細緻活,落兮連續不斷地磨了一個小時,洗去手上的灰塵,又給翡翠淋上水,那綠越發的艷起來,更襯著明黃的高貴,紫色的嬌艷,過度的顏色反而不甚明顯了。
這樣的小東西卻是不好決定要雕刻成什麼?看看時間不早了,早就過了午飯的時間,落兮捧著這塊福祿壽喜,上了樓,將這塊翡翠放在床頭柜上,準備無聊時把玩著。
卻是不喜歡出去吃了,盛了一點香米,熬了一小碗的粥,然後撕開一袋榨菜,餐桌也沒有購買,落兮席地而坐,捧著粥,慢慢悠悠地喝著。
233回到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