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傳風一見徐伯夷,急忙搶上兩步,趨身下拜道:「草民見過縣丞大人。」
徐伯夷輕輕頷首,道:「你坐吧!」
謝傳風謝了座,李雲聰也在一旁坐下來。徐伯夷本想把他支開,可是一見李雲聰已然坐下,心中微一遲疑,覺得若是把他支開,未免顯得不夠信任,這李雲聰如今也算自己人了,倒也不必太過戒備,便沒再理會他。
徐伯夷清咳一聲,放下茶杯,對謝傳風道:「葉小天慫恿花知縣主持驛路事務的情況,你已經知道了?」
謝傳風欠身道:「來時路上聽雲聰兄簡單說了幾句,詳情還不甚清楚。」
徐伯夷呵呵一笑,道:「詳情?詳情有什麼用?現在的情況就是,葉小天借題發揮,利用路難事故中暴露出來的壯丁服役之誤,讓花晴風打了本官五十大板,又自打了五十大板,用一招苦肉計奪了權!」
謝傳風緊張地道:「大人,那咱們怎麼辦?縣太爺畢竟是縣太爺,總不好公開抗命呀。」
現在的謝傳風,比之當年在田府做管事時已不可同日而語了,籍由車馬行的成立和這次雲緬之戰,他已經積攢了一筆不菲的財產,對葉小天的仇恨他當然沒有忘記,但與此同時,他開始更關心個人的財富得失,如果徐伯夷失勢,他的財產就無法繼續保持現在這種急劇增加的態勢。大為縮水也不無可能。
同時,他可不相信葉小天會是個君子,一旦葉小天掌握了權力。會放過他麼?葉小天現在不動他,只是因為有徐縣丞在、有王主簿在,有一票比他更難對付的對手,懶得理會他罷了。
徐伯夷淡淡一笑,道:「怎麼辦?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可矣!那葉小天膽子大,知縣老爺的膽子卻小的很。只要給他們製造點麻煩,到時候知縣老爺一定會縮回縣衙。誰也休想再牽他出來了。」
徐伯夷向謝傳風招招手,謝傳風連忙欠起屁股,顛兒顛兒地湊到他面前,遞上耳朵。徐伯夷對他竊竊私語一番。謝傳風聽了吃了一驚,失聲道:「大人,這麼做,會不會……」
他還沒有說完,剩下的話就被徐伯夷冷厲的目光給逼了回去。徐伯夷冷冷地道:「你想有所成就,必須有所擔當,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要麼忍,要麼狠,要麼滾。你任選一條!」
哪有三條路可選,只要他不遵從徐伯夷的吩咐,馬上就會被徐伯夷拋棄。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人,他會有好下場?謝傳風臉色陰晴不定半晌,終於咬了咬牙,用力點點頭道:「小人明白了,小人這就去辦!」
徐伯夷的臉色緩和下來,微笑道:「你不用怕。這場戲,不是給葉小天看的。是給知縣大人看的,咱們這位知縣老爺是從來不敢有所擔當,順水行舟沒問題,稍有風浪他就提心弔膽了。」
謝傳風也展顏而笑道:「大人說的是,那小的……」
徐伯夷微微一笑,道:「你去吧,本官等你的好消息!」
謝傳風立即抱拳一禮,道:「小的告退!」
謝傳風匆匆退了出去,徐伯夷看了眼李雲聰,李雲聰一直坐在下首,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對徐伯夷交待謝傳風的事情似乎毫不關心。徐伯夷微笑道:「雲聰,你追隨本官,可曾後悔麼?」
李雲聰的臉騰地一下脹紅了,他放下茶杯,激動地站起身來,道:「不後悔!大人,卑職的情形您是知道的,卑職在縣衙里原本並不得意,大半生歲月,過得是渾渾噩噩!
『艾典史』到任後,孟縣丞點了我為戶科司吏,也只是因為卑職是最初接觸『艾典史』的人,想封卑職的嘴巴。到後來,孟縣丞死了,『艾典史』也死了,卑職也被打回原形,去了倉房。葉小天新官上任後,卑職一時糊塗,還想著抱他的大腿,可葉小天這人太也刻薄寡情……」
李雲聰說到這裡,眼珠子都紅了:「他對卑職不聞不問,任由卑職在倉房裡自生自命,飽受同僚恥笑,是大人您把卑職救出火坑的,可卑職的前程,最後依舊壞在那葉小天的手裡!大人,卑職跟定你了,卑職要跟著大人,親眼看著那葉小天身敗名裂!」
李雲聰這番話里的「艾典史」指的就是葉小天,他心裡清楚這兩個人實為一人,徐伯夷心裡也清楚,這樣的這段話聽起來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如果把「艾典
第21章 各出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