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晴風和李向榮似乎一見如故,兩人很快就談笑風生了。有葉小天這個瘟神杵在旁邊,別人不願上前打擾,所以花晴風和李向榮很是攀談了一陣。
日上三竿時,有快馬來報,說巡撫大人的儀仗就在前面了,眾人立即準備起來。
流官排成三列,土官排成三列。流官這三列分別按照文官、武官和致仕卸任官的類別成列,再按資歷、官職的大小成行。土官那邊的三列則按照文官、武官和沒有朝廷任命的官職的土司成三列排位站。至於普通士紳們,站到兩邊擔當搖旗吶喊的任務去了。
其實葉巡撫的車隊本應該比此時還要早小半個時辰就能抵達,不過他那邊也派有人不時到前方探路,眼看將到十里亭里,探馬回報,葉巡撫便命護軍停了下來。
他們跋山涉水地趕路,是不可能打起牌子、扛起旗子,一路儀仗森嚴的。此時才換上鮮亮的官服,打起肅靜、迴避、官銜、功名各色牌子和旗幟。
數百號人更衣換服,著實地忙亂了一陣,所以就耽擱了一陣。等到人馬全部準備完畢,葉巡撫這才正式打起威嚴的巡撫儀仗,一路鳴鑼,直奔十里亭。
前方已經可以看到巡撫大人的車隊影子了,眾官員士紳立即停止了騷動,紛紛拱手肅立,準備迎候。這時後方忽然又有一陣人馬趕過來。
兩隊騎士,中間護著一架滑竿兒,滑竿兒上坐著一個面容清瞿鬚髮皆白的老人,臉上帶著恬淡的笑容,從流官、土官兩行序列中間緩緩走過去。
眾人先是一陣騷動,是誰此時才到,而且大剌剌地似乎比遠來的那位巡撫大人還要招搖?正微生詬詞,扭頭一看,見是土司之王安國維安老爺子,眾人不免又換了一副驚容。
「安老爺子?」
「他怎麼來了?」
「連安老爺子都來了,咱們這位新任巡撫還真有面子啊!」
難怪眾人驚訝,歷任巡撫到任,安家掌門人是從來不到場相迎的。
巡撫作為一方封疆大吏,手握大權,可以生殺予奪便宜行事,其實就是轄區之內的土皇帝,除了少數幾個地位只略遜於他,巡撫也無權處治的文武大員,其他人無不仰其鼻息。
但是貴州不同於其它省份,這裡是土官的天下,土皇帝太多,巡撫大人的影響力和權柄就大受影響了,以安家的地位,安老爺子完全沒有必要親自來迎。
如今安老爺子來了,在眾人心中,這位久仰大名的治世能臣葉夢熊,在眾人心中的地位登時也攀升了一格,原本心中還稍有些不以為然的官員也不覺凜凜起來。
滑竿到了隊伍最前面停下來,安大公子和他的父親扳鞍下馬,侍立在滑竿左右,安老爺子依舊端坐在滑竿上沒有站起,直到那隊伍到了近前,安老爺子才輕輕一踏滑竿,示意抬竿人把他放下,緩緩站了起來。
巡撫的先導儀仗先至,騎卒隊、步卒隊、旗隊、牌隊……,到了近前紛紛裂向左右,從恭迎的人馬旁邊放慢速度緩緩行過,等那輛馬車在前方停下時,兩側的儀仗齊刷刷地停住,霍然向中間一轉,對面立立。
十六名鐵甲重騎在巡撫大人的車駕兩旁勒馬站定,高頭大馬雄駿魁偉,馬上的騎士甲冑鮮明,佩刀掛盾,手中的長槍槍桿兒有鵝卵粗細,森寒閃亮的鋼槍尖刃足有一尺半長,令人望而生畏。
他們是特許不必下馬的,他們是重騎,一旦上馬便不會輕易下來,因為再想上馬太困難了,旁邊若沒有人輔助,他們是很難披掛著一身重甲重新登上戰馬的。但是其他騎卒卻是整齊劃一地下了馬,肅立站定。
葉小天微微眯起了眼睛,有關這位葉巡撫的資料在他腦海中緩緩閃過。此次來迎接葉巡撫的人,每一個都做過一番功夫,有人調查葉巡撫的履歷,有人探問他的喜好,有人猜測他此來施政的主要方向……
天牢裡出來的葉小天做事角度比較特別,他在天牢裡見多了身陷囹圄的貪官污吏,所以一直認為從檯面上看那些風光體面、威望隆重的高官大員,根本看不出什麼,要探查他們的私德私行,這才能最準確地判斷一個人的品行、性格和為人處事的作風,所以他也派了人,調查的卻是葉夢熊最隱私的行為。
然而,調查的結果並沒有什麼令人眼前一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