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妮是一個可憐的小女孩子。
因為血脈太早顯形的緣故,使得海妮從小就顯得與眾不同,而在她老家那個封建的小漁村里,海妮從小就遭受到了很悽慘的待遇。
他不但被村子裡的人各種非議,甚至連自己的弟弟都經常對她毆打。
至於父母,對待她的感情也是十分冰冷和淡薄的,從小到大,她幾乎都沒有感受過什麼溫暖。
一直到她遇到了馬一岙,然後被接到了小院子裡,與傻乎乎的王虎、熱情的傻大姐肥花,和人小鬼大的小鍾黃等人相處,方才感覺到活著的價值。
這些話,是當時我跟海妮一起在灶房裡做菜的時候,她跟我聊起來的。
在小院子的那些時間,是海妮最開心的歲月——不用擔心沒飯吃,不用擔心被人當作是怪物,更不用擔心隨時衝進來人毆打她……
聽到海妮的話,當時的我,心、其實是挺疼的。
她的要求,還真的是太簡單了。
越是如此,越發惹人憐。
只可惜……
她終究還是死了。
我的心情都如此悲慟,就像缺了一塊,更不用說馬一岙了。
他跪倒在地,抱著海妮瘦小的身子,低聲說道:「海妮,海妮,我答應過你,帶你去海邊玩兒的,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實現諾言。我對不住你啊……」
因為槍傷,再加上傷心過度,馬一岙終於倒了下去。
我和旁邊的阿水七手八腳地將他扶起來,發現他陷入了昏迷之中。
我有些慌,不是我不夠沉穩,而是關心過度。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而這個時候,許夢月大姐趕了過來,讓我們將人給放平,之後幫著檢查了一下,對我說你別急,人不會有危險,不過必須得趕緊送醫院了,不然時間拖長了,肯定會留下後遺症。
我點頭,說好、好。
我當時有點兒懵,不知道該怎麼做,好在許大姐是個十分有條理的人,叫人抬著擔架過來,把馬一岙抬離了灘涂這邊。
弄完這些,她又過來問我,說這小姑娘怎麼辦?要不然也送去醫院,到時候再通知她的家人過來?
我想起海妮家人的遭遇,有些痛苦,說不,她……沒有家人了。
許大姐瞧見我臉色蒼白,也有些搖搖欲墜,趕忙叫來了歐陽青,把我給扶住,隨後也安排了人,將我與馬一岙一起送上了車,朝著附近的醫院開去。
阿水也受了傷,不過他不願意跟著我們一起去醫院。
在車子啟動之前,他找到我,讓我轉告馬一岙一聲,說他準備去一趟鵬城。
我當時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下意識地問他去鵬城幹嘛,阿水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就走了。
等到回去的路上,我方才想反應過來。
先前鄭勇的身邊有那個猛禽夜行者一般的高手照應,阿水沒有辦法給老歪報仇,所以才會跟著我們一起來。
而現在一番火拼,黃泉引損失慘重,估計是顧及不了鄭勇那個二五仔了,他這個時候趕到鵬城去,說不定就有機會將那傢伙給拿下,祭奠老歪的在天之靈。
阿水這人的話語不多,開口閉口卻總是提及老歪,兩人的交情顯然是極為不錯的。
這一點從那三根極為稀罕的追風箭,就能夠看得出老歪對阿水的器重。
老歪沒有兒子,說不定都將阿水當做兒子看待。
到了醫院,自有人安排給我們處理傷口,我心裡想著馬一岙和海妮的屍體,不肯第一時間處理身上的傷勢,一定要在旁邊看著。
許夢月大姐聽到之後,找到了我,說小侯,你別太繃著,先去處理傷口;這裡的事情,都有大姐和其他幾個兄弟姐妹幫襯呢,你放心,一切有我。
她的笑容感染了我,也讓我緊繃的心弦得到了舒緩,沒有再堅持。
在急診室處理傷口的時候,急診女醫生和旁邊的護士叫我脫下衣服之後,都給我身上的淤青和傷口嚇呆了。
好一會兒,旁邊一個小圓臉的護士忍不住問道:「你這個,是幾百人械鬥麼?」
我搖頭,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