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野回來已經過了半夜,一進門就聽到了二樓傳來曼妙的琴聲。
放著頭盔的手頓了下,抬頭看了樓梯處,隔了好幾秒他才回屋。
等洗漱完出來,琴聲還在演奏。
只是變得雜亂了些,而且節奏很快,快得讓周寒野覺得她不是在彈奏鋼琴,而是在宣洩情緒。
這女人,又鬧哪出?大半夜在這發瘋?
舒虞流著薄薄的汗下樓,去冰箱拿水喝,餘光瞥見明亮的客廳里多了一個男人,水噴了一地,連著嗆了好幾聲。
「你半夜三更不睡覺,看到人也不會說句話?」舒虞發現自己的修養在這個男人面前很容易破功。
周寒野面露嫌棄地看著她,沒開口,倏忽一下站起身往房間走,完全不理會她的意思。
舒虞快步擋住了他的去路,只不過太急了,直接撞上去了。
周寒野在她往後彈的瞬間,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身子穩住。
舒虞吃痛懊惱著,猛然抬頭,想要咒罵兩句,可是看著他眼底的青黑。
這男人的睡眠比似乎她還不好,忽然意識到自己半夜彈琴這事是不是打擾到了他的休息。
周寒野鬆開了她,沉默了數秒後揉著眉心開口。
「你都半夜練習嗎?」
舒虞愣了下。
「不是。」
周寒野睥睨著她。
「我要個睡覺的地,你有固定練習的時間說一下。」沒有一句廢話。
舒虞是真懊惱慚愧了。
「我一般晚上不彈,今天是有點煩心事,然後,又忘記了家裡多了個人。」她撇過臉,幾分不自然地解釋道。
安靜。
令人有些窒息,舒虞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這麼彆扭,說到底,眼前這人不過是個陌生人,還是住的她地方,她到底在意什麼呢?
舒虞低著頭瞥見他修長的腿。
忽而腦子裡冒出個想法。
難不成是色?
然而沒等她想明白呢,周寒野已經繞過她,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這男人是真的一點都看不上她。
舒虞像是再度被刺激到一般,衝著那道背影開口。
「要喝點啤酒嗎?」
周寒野身影頓了下,冷漠地回頭看著她。
舒虞已經快步走到冰箱處,拿了些阿姨備著的吃的和幾罐啤酒。
「相識一場,我心情不好,陪我聊兩句,就當是我收留你,不為過吧。」
舒虞晃了晃手中的啤酒。
周寒野隔了幾秒才慢悠悠地走回來。
兩個人各坐沙發一側地上,隔著兩米的距離,各自喝著。
舒虞家的客廳是挑高的,抬頭便是價值百萬的水晶燈,舒虞一邊喝著,一邊看著亮閃閃的水晶燈,晶瑩剔透,這燈還是她新婚裝修這房子時特意選的。
當時她以為自己的人生終於入住進了童話,沒想到是更骯髒的深淵。
舒虞轉頭看著一旁一直在喝酒的男人,因為坐在地上,她手支撐在軟和的沙發上,看向這令她第一眼就心動的男人的臉。
「你的話都這麼少嗎?」
周寒野手頓了下,然後繼續喝,一口乾完,丟在了垃圾桶後,準備起身。
「周寒野。」舒虞帶著點情緒叫了一聲。
周寒野淡漠回頭看著這個臉蛋已經紅了的女人。
她有沒有酒量?
喝了幾口?還是啤酒?這就醉了?
「回屋睡覺去。」他耐著性子開了口。
舒虞笑了。
「原來不是啞巴。」
她四仰八叉地整個頭枕著沙發,看向水晶燈。
「我今年是不是得看看老黃曆,怎麼什麼都不順,男人不順,事業不順,找個野男人也這麼刁,就沒一件順心的事。」
她嘀嘀咕咕的。
周寒野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取過了她手中的啤酒罐,一半都沒下去。
真是要被笑到。
伸手準備把她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