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烈日當空;地上,萬人跪拜;四周,群山崔嵬,中間,乾柴堆積。數十人齊舉火把,站在跪拜的人群中間,圍著那堆乾柴等待著,等待著神秘而邪惡的儀式的開始。這些人衣不附體,就連女人也只是用些粗麻樹葉之類遮蓋著下體和胸部,男人幾乎**,渾身的肌肉透露著野蠻和彪悍。隨著日近當空,跪拜的人群中已經有人低聲祈禱,漸漸地擴展到全體人群,聲震空谷。分不清他們說的什麼語言,但從他們齊聲吶喊之中聽得出虔誠和激動。終於,烈日到了天空正中,祈禱的聲音嘎然而止,萬籟俱寂,靜得只聽到火把上火苗燃燒火油的嗤嗤聲。眾人抬頭,四個健壯的男人抬著一把木藤編制的架子緩緩而來,架子上站著一個絕色女子,一身輕紗鬆鬆地裹在她嬌嫩的胴體上,看得清她白皙的泛著光澤的肌膚和身體各個動人的部位,她竟然除了披著的那透明白紗之外,裡面什麼也沒穿。在眾人的目光下,她靜靜地被四個男人送到那堆乾柴上,齊腰的長髮隨著微風飄蕩,精緻的臉龐上面無表情。眾人靜靜地跪在她的腳下,女子仰望著遠方的天際,白玉一般的手臂緩緩抬起,仿佛在向神召喚,也仿佛在向神祈求。十餘人也像得到了神的暗示,手中的火把伸向女子腳下的柴堆,同時,眾人又開始齊聲吶喊,隨著火苗向女子身上蔓延,他們虔誠而莊重地不停地向女子俯拜,女子身上潔白的白紗霎時被火吞沒,眾人祈求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女子在火海中巍然不動,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痛苦之色,她靜靜地看著跪拜不已的眾人,在大火將她完全吞沒的一瞬,臉上露出詭異的冷笑……
顏秋「啊——」的一聲大叫,從床上坐起,稜角分明的臉上冷汗直下,想想夢中的情景,顏秋痛苦的悶哼一聲,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腦袋,罵道:「操,操,操——」
已經半年了,那女子的精緻,冷艷,和詭異的笑,夜夜出現在他夢中,攪得他痛苦不堪。他以前也做夢,而且他的夢幻能力能幫他解決現實中遇到的幾乎所有問題,但那都是他遇到問題之後有意去夢中尋找答案。他為自己擁有這樣的天賦異能興奮不已。然而自從他考上破城大學開始,他的夢幻能力就變成了這樣一個惡夢:平空而來,不知所以,就這樣一個女子自焚的場景,沒有一夜不纏著他。而且一想到那女子在火中的詭異的冷笑,他都不寒而慄。
打開電腦,能查到的關於女子自焚的資料已經被他查看了幾千遍,然而不能幫他解決一丁點疑惑。但他還是抱著希望每天在惡夢醒來去查看新的社會消息,希望得到一個和他夢中相似的東西。一如往常,依然失望。他氣憤地把鼠標摔在一旁,看看表,凌晨四點,睡是睡不著了,去學校也太早,於是起身走向屋正中吊著的一個麻袋前,開始不停地拳打腳踢。直至窗外天色大亮,直至汗水在他精壯的身體上順著結實的肌肉橫流,才住了手。每次惡夢驚醒,他頭痛欲裂,只有靠著這劇烈的運動才能讓他心情平復。他休息片刻,沖了個冷水澡,穿好衣服,方出門向破城大學走去。
顏秋主修文學,每日裡除了必要的文學課外,他大部分都呆在圖書館裡度過。因為惡夢纏身,睡眠太差,他的心情變得極差,脾氣變得很臭,所以半年的大學生活,他過得孤獨,甚至自閉。別的學生見他整日憂鬱,沉著個臉,大都對他敬而遠之,當透明的一般看待。顏秋知道如果找不到問題的答案,只怕會毀了自己,如此一急,他更憂鬱,心情更差,久而久之,想交個朋友都無從開口。每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他的夢幻能力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異能,而是一個可怕的詛咒。
一天的時光,他一如往日的在恍惚中度過。夕陽綻放出萬道紅霞的時候,他站在操場一處綠蔭下,看著青春歡樂的如自己一般的少年,他有幾許羨慕,幾分淒楚。於是他雙手合十,向天祈禱:神吶,如果你真有什麼暗示給我,請明白一些,好嗎……
「走,快走,何青宇在和別人打球呢,他那一身的肌肉,天吶——我愛死他了。」一個女生興奮的叫聲傳到祈禱的顏秋耳中,他向她們跑的方向看去,見排球場上不知何時圍了一大幫學生。何青宇,他聽說過,是他們學校學生會的主席,一個高富帥的男生,許多女生心中的偶像。顏秋倒見過一次,的確,是個少有的美男子,走到哪裡都被一群女生圍著,說什麼話都能有一群人喝彩,這麼想並不是因為他嫉妒,而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