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一刻,萬勝攙扶著婆婆蹣跚在鬼夜大街上。
這是一出婆婆編導的戲。常言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錯,是耳聽為虛,偷聽為實!很多事情通常是當面說別人不會信,只有背地裡悄悄說的「走漏」消息別人就信實了。入戲的關鍵就是小卓可以隨時知道對方的動態,萬勝撕掉門神其實就是為了方便小卓進出通報。從現在看,對方已經入戲了。
其實,婆婆安排這齣戲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穩住這群無賴,不管他們半信半疑也好,只要拖住他們讓他們在萬勝進廢宅前不搗亂就行了,關鍵還是求助張獵戶。所以這也是假戲真唱,婆婆親自出門就算是磕頭也要跪求張獵戶幫忙。
此時雖是夏夜,但萬勝確感覺如墜冰窟。萬勝眼前鬼影重重,身後陰風颯颯,萬勝感覺黑夜中成千上萬道目光注視著自己,背後似乎有幾十隻手在抓自己的衣服。尤其是白天被劉二狗拍過的肩膀更是冰寒刺骨!
這還是萬勝第一次在有這麼多鬼的情況下的出門,這種透體發涼感覺簡直無法形容!
婆婆顯然也感受到萬勝的顫抖,也強自鼓勵道:「孩子,別怕!」
萬勝嘴唇哆嗦道:「我,不怕!」
然後小卓的聲音在萬勝耳邊響起:「來了!」
萬勝當然知道誰來了!雖然平時非常討厭他們,但唯獨在這個時候,萬勝偏偏無比期待幾個活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前方街巷傳來的火把的火光,和一連串腳步聲。萬勝和婆婆立刻「茫然」停步。
「誰!?半夜出門想幹什麼?」熟悉的油里油氣聲此時顯得無比的莊嚴。
萬勝驚愕道:「劉二狗?你,你半夜幹什麼?」
當劉二狗那幾個無賴當街攔路的這一刻,萬勝竟然意外的發現這滿街遊魂居然避而遠之,那環繞萬勝周邊的寒氣陡然間消失了一大半!這倒是另萬勝驚奇不已,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鬼怕惡人」?萬勝也終於明白先前從家門縫裡往外看時為什麼門外不見鬼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小卓嚇的,現在看來原來是他們嚇的。一想到幾個無賴都比自己能震邪,這倒是讓萬勝更加不爽。
此時,劉二狗用火把近照萬勝婆孫,不由奇道:「我們可是奉周大哥的教誨日行一善夜間巡邏,防止有不法之徒在夜間作案,你們這老小半夜出門是不是要裝鬼嚇人啊?」
萬婆子哆嗦著奉上十幾文銅錢啜泣道:「劉小哥啊,我們不被鬼嚇死就不錯了,哪裡敢嚇人啊,我們是沒辦法,是有大事必須找人幫忙啊,小哥請行個方便吧!」
劉二狗毫不客氣接過這十幾個銅錢嘿然一樂:「說來聽聽,究竟是什麼大事啊!」
婆婆抹淚嘆道:「說起來太荒唐,你們不會信。」
劉二狗笑道:「我們明天要是說萬老婆子鬼夜出門了,這事說回去誰信?」
眾無賴笑道:「我們自己都不信。」
婆婆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吧,其實這事連我自己也不信!我家剛才先祖顯靈了……」
劉二狗當然知道這萬婆子要說什麼,他現在要做的只是用火光仔細觀察這對老小的反應。老傢伙哭的傷心抖的厲害不似作偽,這小子臉色蒼白渾身冷汗濕透也絕對是嚇的不輕。身為地痞無賴,從小就是在街上和人鬥狠打架長大的,別人是不是慫了,劉二狗一眼就能看出。總之,不管這託夢一事是不是靠譜,但起碼這老小沒有騙人。
最後萬婆子說了最重要的事情:「總之,只要能安置先祖奶奶的遺骨,她的遺產全分給願意幫忙的熱心好人,我們婆孫感激不盡!」
劉二狗哈哈一樂:「這樣啊,萬婆子你也是強人所難嘛,你在鬼節夜晚讓張獵戶幫忙挖屍骨?你真以為他張獵戶是吃豹子膽長大的啊?這樣吧,周大哥教育我們要日行一善,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們兄弟了!」
婆婆大喜,急忙哆嗦的伏地磕頭:「那就謝謝幾位小兄弟了!」
劉二狗倒也是心安理得的受了萬婆子這幾個頭哈哈一樂:「你們先回去,我們去找傢伙!」
說完幾個無賴哈哈大笑呼嘯而去。萬勝悲憤無比的扶起婆婆,即便是做戲,但做到磕頭這地步真心讓萬勝無法接受:「只是幾個的痞子而已,婆婆何必如此?」
而婆婆確是大松一口長氣:
第12章 雞鳴狗盜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