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女孩子也真吃她這一套,大氣兒都不敢喘,老老實實換上高跟鞋,在樓道里靠著牆站成一排,挺胸收腹、雙手在身前互握。這可不是體罰,而是正常營業之後的基本功,每天上班時她們都要這樣站在電梯出口,不管舒服不舒服,都要帶著最甜的笑容來迎接客人的到來,否則孫麗麗和張媛媛就會和母夜叉一樣過來罵一頓。這還是輕的,要是表現不好,安排房間的時候就得靠後,這就意味著你有可能失去一次或者兩次進房的機會,也就得不到小費了。
她們不遠千里、背井離鄉的來這裡是幹嘛的?少進一次房、少拿一次小費,這一天說不定就沒收入了。另外露臉的機會越少,能籠絡客人的機會就越少,手上沒有幾個可以隨叫隨到肯捧場的熟客,你好意思說你是夜場小姐?小姐里也分三六九等,誰手上熟客多、肯花錢的客人多,誰就是經理、主管眼中的紅人,再來好客人會優先介紹給你,所有資源都傾向你。
這就和寫書一樣,你成績好,推薦就多,推薦多才有可能紅,紅了才能掙大錢。當小姐和當作家,其實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全是被人挑、被人選的苦命孩子。
「抬著這四捆線跟我走!注意啊,別把線頭弄亂了,亂了還得你們自己摘!」張媛媛一走,洪濤立馬就翻臉了,不再指著地上的零碎線頭,而是從牆角箱子裡倒出整整四捆音箱線,吩咐孫麗麗她們拿著和自己出屋。他要下樓先把音箱線下好,然後再安裝其它周邊設備。
「……這麼沉我抬不動!」孫麗麗瞥了洪濤一眼,又看了張媛媛背影一眼,極不情願的的抿著嘴唇蹲下身,抓起一捆線纜用力一抬,沒動!這下她算是明白過來了,洪濤是在故意報復呢。
「一個人抬不動就兩個人抬!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來,兩個人一根兒,拿它抬!你們要是抬不動我就讓張總幫我抬,自己看著辦。」洪濤就快從嘴裡說出該這個字兒了,解氣啊,讓你們仗著是女人就欺負我個殘疾人,不累趴下你們算我白活!
「那我就不用抬了吧!」四個手下兩兩一對兒拿著半截兒墩布把抬著四卷線纜下樓去了,留下孫麗麗一個人,還是抬不動剩下的那捆線,她還挺得意。
「你提著工具箱、拿著這個兜子,走吧!」想偷懶兒,門兒也沒有啊。剩下這捆線洪濤一伸手就抄起來了,但工具箱和一大兜子美式音箱插頭都成了孫麗麗的任務。這兩樣兒東西單論起來都比一捆線纜輕,但加在一起就更重了。
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兒不累。雖然這幾個女孩子對各種線纜、接頭毫不了解,但趕上洪濤這麼一個碎嘴子還有耐心的師傅諄諄教導,再加上一個橫眉立目的張媛媛站在四樓平台上當監工,想不學都不成。讓幹嘛就得幹嘛,小半天下來,每個人都是一身一手的油漬和灰塵,臉都花了。
「洪哥!洪爺!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下午是不是就不用干啦?」中午吃飯的時候,孫麗麗看著自己十個指頭上的指甲,哭的心都有了。全須全尾的一個都沒有,掌心和手指肚的皮膚都磨疼了,這要是再干一下午,這雙手基本就算毀了。
其實下午的活兒確實沒她們什麼事兒了,除了焊接頭之外,就是設備安裝。這些精細活兒別說她們想幫忙,就算那幾個工人洪濤都不放心。這些地方不允許有一處虛焊、一處接地不實,否則整套設備通電之後,就會發生各種意想不到的小毛病。
搞過設備安裝的人都清楚,不怕大故障就怕小毛病。因為大故障是有跡可循的,哪兒不通、哪兒斷路很容易判斷,可是這種既能正常工作又達不到正常效果的小毛病可就很難找出具體位置了。有時候需要把整套設備都分解開,更換所有接頭和連線,重新焊接一遍才能排除。這種工作量很大,連拆帶安,等於是返工了兩次。
「那可不成,我一個人干估計會拉晚兒,廚房大師傅都下班了,晚上我就得餓著,還是大傢伙兒一起干吧。」但洪濤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孫麗麗,她不光帶著那幾個小姐扒自己褲子,還用指甲掐自己的命根子,太可恨了,必須嚴懲!哪怕沒有太多辦法治她,多少也得嚇嚇她。
「……夜宵好辦,我請你吃夜宵,金鼎軒怎麼樣?」孫麗麗聽了洪濤的話,立刻就找到了其中的關鍵字,打算破財免災。
「那不太合適吧……」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