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的理論很簡單,臉重要還是一個人的一生重要?很多女孩子都不是本地人,她們千里迢迢來上學,只因為一點青春的悸動不幸中招兒了,如果沒人去幫她們解決這個問題,她們很可能會做出更讓人痛心的舉動來。哪怕就因為彷徨猶豫耽誤兩個月,事情也會特別麻煩。
人這個玩意吧,有時候會變得非常笨,連一筆簡單的帳都算不清楚。因為一點點害怕、不好意思,就能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比如說一直瞞著,到真瞞不下去的時候再去醫院,那時候就不是打胎而是引產了。這種手術洪濤真幫不了,這是很可能要負法律責任的大手術,萬一人死在手術台上,自己直接就得吃官司。
洪濤就親眼看著一個女生為此而被學校勸退,回家處理個人問題了。學校肯定沒法讓一個懷孕四個多月的女生在學校宿舍里養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可是這個女孩子的後半生肯定會因為這件事兒發生極大的變化,多一半是個悲劇。
不過洪濤是這麼和父親說的,但他的出發點還真沒這麼高尚。最開始只是出於幫忙,反正這玩意也不麻煩,那家醫院就在鼓樓東邊,又不遠。
後來則是出於好奇,每個女孩子都有一個不同的故事、不同的經歷,通過和她們聊天,洪濤覺得比聽什麼哲學老師講課都管用,分分鐘能體會到人性中最純粹的東西,進而對人這個玩意有了更深刻的認識。說白了,人家是忍受痛苦和屈辱來處理掉肚子裡那塊肉的,他卻是來上課學習的。
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讓自己在系裡、學校同學中人緣很好,不管走到哪兒都有人肯幫忙。當然了,副作用也不小,女孩子看見他都躲著走,誰和他一起逛街,同學們就會懷疑是不是肚子裡有了。老師們嘴上不說,但眼神里說的比嘴還多。
不過洪濤不在乎這些,真有同學需要幫忙的時候,他照樣還會義無反顧的接著當王子。這要聽到她們事後小聲對自己說聲謝謝,再保證一下以後再這方面要更謹慎,洪濤覺得就夠了,他也沒打算在學校里當萬人迷。
「……半個月前就該來了,剛開始我以為是晚了,可是到今天都二十多天了,還沒來……」洪濤那種不急不怒、不驚不詫的樣子反倒讓金月放鬆了一些,終於肯慢慢說出了實情。
「別怕,穿上衣服,我帶你去查查,你帶身份證了嗎?」聽了金月的敘述,洪濤送了一口氣。還好,發現的早,她也沒刻意拖延,結果不算太壞。
「我……我不想去醫院……」金月沒動地方,吭吭唧唧的不願意動地方。
「你想留著!」洪濤的小眼睛開始往三角形變了,如果金月想留著這個孩子,那自己就真應了張媛媛的話,幫她這個忙恐怕是錯的。
「……」金月使勁兒搖了搖頭。
「怕被別人知道?」這頓搖頭讓洪濤心裡輕鬆了不少,他就怕自己費心費力幫了別人半天,結果不光沒感謝還落埋怨,只要金月心裡真的想離開衛建華,就什麼事兒都好說。
「我聽說要住院的……還得通知單位和家屬。單位我辭了,可是怕我爸知道,他會氣死的……」金月看來也不是今天剛想起這個問題,之前肯定也權衡了很久,實在想不明白才來想自己求助的。
「嗨,別聽別人瞎得得,有你濤哥哥在,住啥院啊?今天做手術,明天就上班!醫院我認識人,不會通知家屬的,我給你簽個字就成了。走吧,先去吃飯,然後去醫院。你也別太害怕,說不定還不是呢,這玩意早半個月晚半個月的也不是新鮮事兒,有時候心情焦慮就會有很大影響,說不定一兩個月都不來。」聽了金月的話,洪濤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代。百分之八十的女孩子到了這個時候都會有各種各樣的顧慮,其實沒一個是關鍵的。
更讓洪濤納悶的是她們雖然是女人,但對女人身體的構造了解還沒自己這個大老爺們明白,還得自己去給她們上生理衛生課。這也可以反映出一部分教育問題,從小就瞞著瞞著,家長到老師再到社會對這些問題都像躲瘟疫一樣躲著。結果呢,都二十了,還啥都不知道,連如何自保都不清楚。這樣的人教育出來真的算合格品嗎?反正在洪濤眼裡,這樣的人基本就算廢物。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金月讓洪濤給說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