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心思狠毒,難道南宮涑就不狠毒了?」司徒璽終於不再扮作一副和善的嘴臉,冷下了臉,陰惻惻地說道,「若不是他奪走了也可能屬於我的一切,我何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寒瀟笑他無藥可救,道:「你的一切?有哪一樣是屬於你的呢?我父君當上神宮宮主,是名正言順。他與我娘親,也是兩情相悅真心相愛,哪裡與你有關了?」
「閉嘴!」聽到寒瀟提到南宮涑和連嫣,正正地戳到了司徒璽的軟肋上。他惡狠狠地警告寒瀟,「休要再提南宮涑無恥地奪走阿嫣的事情,阿嫣本就應該是我的!而你,若不是因為你乃阿嫣所出,我早就殺了你。別忘了,你身體裡有一半的血來自南宮涑,正是我深惡痛絕的!」
寒瀟立時被他兇狠嗜殺的樣子唬住,下意識地捂住小腹,道:「不,我,我……」
「你想說,你腹中胎兒是且遇之子?老夫虎毒不食子,不能傷了他?」司徒璽笑得愈發殘忍,「不,你想得太天真了。你腹中胎兒對我來說,尚不及你體內阿嫣的血液來得重要!莫要忘了,且遇之子,並非只有你才能有。沒了這一個,再給他尋一個他真心喜歡的女子。且遇這麼年輕,往後想要多少孩子沒有?他尚不知曉你懷有身孕,老夫殺了你,那孩子也就沒了,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寒瀟一顆心涼得透徹,司徒璽之心狠手辣,根本超乎她的想像!他說的不錯,並不只有自己腹中的胎兒,才能是且遇的骨血。可是,這個孩子對她來說,卻是十分重要!也許,也許且遇與她只能得這一個孩子。若是沒有了,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寒瀟逐漸冷靜下來,抬頭直視司徒璽的眼睛。問道:「你想要我怎樣,才會放過我們母子?」
「很簡單。」司徒璽見寒瀟動了心,便收了兇悍的模樣,面色轉變之快。如同表演變臉雜耍的戲子,「瀟兒,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清楚自己真正想的是什麼。」
我真正想要的,是與且遇長相廝守。他心裡眼裡只有我一個人。
寒瀟在心中默默地說道,嘴上卻一個字也不曾說出來。
饒是如此,司徒璽也能知道她心中所想所盼,於是逐步誘導她:「你想想,天水湖雖是你的家鄉,可你從小在陸上長大,與九天神宮的人哪有一絲親情可言?將來就算你們成功解開了湖底的封印,可是南宮一族不能無主,你就甘願永遠居住在暗無天日的湖底,守著那群你一個都不認得的族人嗎?」
「我……」寒瀟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司徒璽說的這些話,她倒是從未想過。自從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只是一心想著如何復仇。至於復仇之後該如何,的確沒有任何打算。
司徒璽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道:「你離開天水湖的時候還小,想來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了。湖底雖奢華,卻十分避世。尤其是皇族中人,更是沒什麼自由可言。你一旦進入神宮之中,無特殊情況,不得擅自離開。而且遇是我的兒子。南宮族人也不會允許他進入天水湖。你們二人此生,怕也不再會有見面的機會,你腹中的孩子,也就沒了生父撫養。這麼說來。可謂是生離啊!」
寒瀟死死地咬住嘴唇,雖然不肯開口說話,但心裡早已動搖。到底,自己復仇,是為了什麼?殺了司徒璽,父君和娘親也不會再活過來。解救了族人。他們一樣還是生活在天水湖湖底,一樣還是會生老病死。而被冰封,他們不老不死,只是沉睡,也可以說是進入了一種永恆。
可是自己只有一個且遇!復了仇,居於湖底,再尋到機會見他的時候,會否他們兩人都已經白髮蒼蒼,鬢染霜雪了?
或許,可以暫時放下復仇的計劃。等到自己生下了孩子,牢牢綁住且遇的心,而且也足夠強大了,再殺了司徒璽也不遲。那時再重啟湖底神宮,解除封印,族人一樣可以得到救贖,為何一定要急於一時?
這麼想來,一切似乎都不再是問題。寒瀟鬆了口氣,神情明顯舒緩了許多。
司徒璽滿意地看著她一系列的神色變化,突然問道:「你可是有個姐妹,喚作『寒汐』?」
寒瀟的心「咯噔」一跳,不想司徒璽竟知道了寒汐的存在:「你如何得知的?」
「是你自己的說的,難道瀟兒忘記了?」司徒璽笑著看向寒瀟,說道,「當日你在書房中竊取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