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粉絮攙著寒瀟離開了,屋裡便只剩下寒汐與唐不驚兩人。唐不驚見寒汐面前的飯菜湯羹絲毫未動,便忍不住問她:「怎麼,府里的飯菜可是不合你胃口?」
寒汐搖了搖頭:「一切都很好,只是我吃不下罷了。」
「事情不是進展地很順利嗎?」唐不驚夾了一筷子元寶蝦仁給她,「這些天你只需靜候,準備著到了時日進宮去就可以了。至於之後的事情,進了宮以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寒汐看著自己碗碟中的蝦仁,心中一動。她向來愛吃這道菜,唐不驚倒也還記得。他不經意間的溫柔,讓水汽氤氳了她的眼眸,寒汐只得低著頭,用筷子撥弄蝦仁,口中問道:「唐不驚,若說頂替陳爾馨去宰相府,可能不是什麼難事。但讓我去太子東宮做執筆女官,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你實話與我說,你究竟應允了太子什麼?」
「唔,也沒什麼。」唐不驚含糊其辭,不願正面答她。
寒汐卻猛然抬頭,直視著唐不驚的眼睛,再次問道:「你告訴我,你究竟應允了什麼?」
看著寒汐毫不退讓的眼神,唐不驚輕輕地嘆了口氣:「真的沒什麼,只不過,太子他曾經想要我幫他做事,找過我幾次。此次幫你進宮,我答應了在他身邊,幫他三年。」
「你!」寒汐不料唐不驚竟為她犧牲了這麼多!她知道唐不驚天縱奇才,卻不願涉足官場,被名利權勢束縛紛擾。甚至說,他極厭煩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可是為了幫她,唐不驚竟答應了太子,淌一次渾水。她怔怔地望著他,咬唇道,「你,你實在不必……」
唐不驚無所謂地笑了笑:「真的沒什麼,太子他是個不錯的人。有卓識也很有遠見。說不定跟隨太子,還真能做出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何況他與皇帝關係不太好,我幫他做事,倒也不算與你為敵。」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寒汐的表情異常地嚴肅。「唐不驚,我不想你為我犧牲那麼多。我已經不是單純的竊玉,我,我怕我還不起……」
唐不驚放下手中的碗筷,同樣認真地道:「無論你是玉兒。還是寒汐,我都不要你還我什麼,幫你是我心甘情願的。」
說著,他又耐心解釋:「皇帝司徒璧的皇位來之不易,導致他貪戀權位,一心追求長生不死之術。太子對此很是看不慣,多次諫言制止,司徒璧便認為太子覬覦他的皇位等不及了,父子之間已有極深的罅隙。雖然皇帝子息單薄,但太子未必就能順利繼承大統。現今我去幫太子三年。若能助他成事,想來在他繼位之後,唐家會更加好做。所以,你不必為我擔心,我也不全然是為了你。」
聽他這樣說,寒汐心中好過了不少。二人默默無語了一陣,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唐不驚看著寒汐面上已極少展露笑顏,和之前天真爛漫的少女大相徑庭。他不知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何事,不禁試探著問道:「你,近來看著心情不甚好……可是與容公子有關?」
「誒?」寒汐一愣。自從被師父召回山莊。見了娘親,期間事情就沒有斷過。她與姐姐重獲靈識,需要閉關適應如何隱匿靈力和操控自如。何況娘親沒能撐多久,就撒手人寰。她尚自沉浸在悲痛之中。倒將與且遇的約定忘了個乾乾淨淨,就連姐姐最近也沒有提到他。
所以猛然聽唐不驚提起且遇的事,寒汐有些詫異。原來,唐不驚竟以為她與且遇在一起了嗎?
想到這裡,寒汐有些心灰意冷,語氣也不禁冷淡了幾分。「你想多了,與他無關,只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罷了。」
唐不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是我失言了。」
寒汐於心底冷笑兩聲,口中又問道:「那你與楚煙姑娘如何了?你與祁家大小姐準備成親之事,怎地不見楚煙姑娘的身影了?」
唐不驚知道她心中極介懷楚煙的事情,此時才言語相向。他苦笑一聲:「你也想多了,我與楚煙本就沒有什麼。我已將她送去江南織造林玉繆的府邸,她不會再出現在你我任何一人的生活中了。」
只是寒汐卻誤解了他話中之意。因那一日見到他與祈欲雪你儂我儂,便理解為唐不驚為了與祈欲雪成婚,不受楚煙干擾,才將她送走。
於是寒汐冷笑:「你果然無情!對你用情至深的楚煙,你說送走便送走。你對祈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