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即便明知是個坑,吳塵也要咬牙跳下去。
當然,以他和慕容凓的能力,並不用太過擔心城主大人的絕技:冰魄絕魂掌。然而他卻擔心天牢之下,究竟潛伏著哪些個牛鬼蛇神。須知,從琴中界創世之初,這座鎮守府地下的天牢就存在了啊!
想那慕容凓絕色天仙,萬一被人占了便宜,自己可真要悔青腸子了啊(慕容凓:主人,說起來,我還是比較擔心您啊……)。
「三天後,我要進鎮守府送一批火鱗甲。就是上次托莫雷送來的火鱗蟒的皮鱗縫製。你可扮作我的僕人一同進入。」玫瑰夫人細細交代:「角主寒百里是個精細人,萬萬不能露出馬腳。」
吳塵點了點頭:「我記下了。」
「去之前,你先去見一個人。」說著玫瑰夫人從袖中取出一張香帕:「九重天的大掌柜。羅烈是九重天的主廚,為九重天出力甚多。傳言與大掌柜的交情也非同一般。大掌柜此人……總之,你去見他一面,總是不會錯的。」
「好。」事不宜遲,吳塵懷揣香帕,換乘最普通的機關鳥飛向了九重天。
九重天沒有雲端上建築。每一重天都腳踏實地的落在地面。也和摘星樓一樣,在每層樓的外沿,都有數個用於起降的露台。
繞行一圈,選了個無人的露台落下機關鳥。早有僕人迎上來,殷勤備至的扶吳塵下了座艙,又按動機簧,將機關鳥變回獨孤印,麻利的貼上單號擺放在旁邊。露台上另設有用於拋射的基座,只需憑號取回自己的機關鳥。又付清了酒錢,健仆們自會歡歡喜喜的把人彈上雲端。迎來送往,那叫一個周全。
可若是想混吃混喝,哼哼!
瞥了眼吳塵的獵人裝扮,出來迎接的小廝立刻換上笑臉,殷勤備至的迎入了九重天。
獵人是豪客的代名詞。
與只會用金銀付賬的一般的富家公子不同。獵人們的出手總是充滿了驚喜。隨手賞一張毛皮,說不定就來自什麼了不得的妖獸,價值那叫一個連城!
與喜歡佩玉的公子哥不同,吳塵腰間掛著一串雪花貂尾。早有眼尖的僕人暗中估過價,每一尾都價值千金!
這還了得!十足的大爺啊!
那句話,怎麼說?對,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大爺,是打尖還是住店?」掛著一萬金在腰上迎風擺盪吳塵,甚至驚動了這一層的美嬌.娘總管。
「先喝酒。再住店。」吳塵笑著攬入懷中,順手摘下一隻貂尾,圈在了美嬌.娘的玉頸上。
美人總管立刻嬌笑如花,笑容不知道走心了多少倍:「那奴家就先陪大爺吃吃酒?」
「那就吃、吃、酒。」吳塵笑著把嘴往美人懷中湊去。惹得上下左右一陣歡笑。幾個暗戀美嬌.娘的公子哥見狀,立刻冷了臉色。好嘛,本公子天天來捧場,銀錢潑水似的撒出去無數,也沒見你這水性楊花的賤貨笑開花啊!
尼瑪。都笑裂開了啊!
真正的豪客,從來不自己點菜。自有包房的女經理安排。看單下菜。多半是擔心受騙。真正的豪客,哪會在乎這些。當然了,之所以不在乎,無外乎三種情況,客人不怕騙,店家不敢騙。迎來送往的美嬌.娘經理不捨得騙。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一種『豪』的體現。
進了飯店,哪怕只向菜單上看一眼,那都叫有**份。君不見許多狗血劇里,牛逼沖天的貴婦竟然還去伸頭看菜單。體面何在?
然而若是一進門就嚷嚷著,『好吃好喝,儘管端來』,也是失了體面。
真正的豪客,往往會微笑著接過菜單,然後又輕輕送給美女經理,道一句:「你定」。
看看,有接有送,有來有往,有情有懷,有里有面。
不接菜單那是看不起人,接了不看是豪客的范,道一句『你定』,又給足了顏面。千萬不要得罪這些服務人員。沒看過《搏擊俱樂部》,也要去看《外婆的澎湖灣》。錯了,是《搖啊搖,搖到外婆橋(這操蛋的名字)》(蛋:……)。得罪了為你服務的人員,真就不清楚喝的是吐了痰的香茗,還是吃了撒了尿的西餐。
為什麼歡場中有『恩客』這麼個稱呼。就可見一斑。
也千萬別以為花了錢就是大爺。就可以頤指氣使,吆五喝六。服務~性行業,考驗的終歸還是人的素質。服務好與壞,那真就關係到是享福還是遭罪了。
花錢遭罪的事,從古至今,誰又能少干?
但凡是跟服務性人員過不去的人,那都是自個兒沒想明白。
別說是現如今的領主大人,即便是以前的技術宅,這餐桌上的道道,那也是門清。
用一條貂尾,收買人心。這席酒那吃的叫一個歡。雖未真的行**之歡,卻也討了不少便宜。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美人醉眼朦朧,笑靨如花,撐臂問道:「弟弟此來,當真只是吃酒?」
「好叫姐姐知曉,除了姐姐,小弟此來還想見一人。」
美人嗤嗤一笑:「弟弟想見何人?」
「此間的主人。九重天的大掌柜。」吳塵笑道。
美人似乎並不意外:「掌柜已許久沒有出來見客了。」
吳塵微微一笑:「熟人介紹也不行?」
「可有信物?」美人笑著直起身。
「有。」吳塵從懷中取出繡著一支玫瑰的香帕,輕輕遞給她。
「弟弟稍等,姐姐去去就回。」一直走到門口,美人的腳步都有些虛浮,真是有幾分醉了。歡場上的人,早就練就了一身的戲骨。舉手投足皆是戲。你看她一杯一杯的喝,也醉眼朦朧,步履蹣跚,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想把她們灌醉。喝死了都做不到。
又說她們,『有幾分真心,就會有幾分醉意』。
吳塵深以為然。
不等美人歸來,腳下一震,四周立刻響起吳塵熟悉的機簧聲。
微微一頓,雅致的包間就開始勻速下降。
九重天內。遍置機關。吳塵第一次見羅烈時,就已知曉。所以並未慌亂。一直陪坐在身邊,女扮男裝的慕容凓,立刻近身護住吳塵,從表情上看,並沒有多少慌亂。畢竟,她也曾是這座城市的主人,見過大世面。
按照慕容凓的說法,九重天建的比她晚。都是她被封入鎮魂棺之後的事。所以對九重天的內情,也是絲毫不知。
時間比吳塵想的要久。似乎已經降到了地面之下。終於,伴著最後一聲機簧響過,房間停了下來。
雅間的門被再次開啟,走進來的已不是先前陪酒的美人,而是一位虎背熊腰的鐵塔壯漢。
「主人有請!」蠻橫的抱拳,也不等吳塵回禮,就自顧自的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