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培禮將紙巾揉成了一團,往周景仰的臉上丟了過去。
周景仰條件反射的揮開,然而只是笨拙的撲了個空而已,顯得傻透了。
窗外的天空灰濛濛的,沒有一絲風,這樣的天氣已經連著好幾天了。悶熱的讓人煩躁,連心情都蒙上了一層灰。
而周景仰此刻的心情,猶如這窗外的天空,心如死灰,如果能夠早十年,他一定會跟宋培禮鬥爭到最後。
可現在他孤身一人。拿什麼去跟他斗?又拿什麼去爭?
宋培禮為了這一天,謀劃了那麼長時間,他走的每一步必然是滴水不漏的,長時間下來,他一直在暗處觀察著周家。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即便他想防也防不住。而他們周家表面上看起來一片和氣,其實內部早就已經滿目瘡痍。
周景仰牢牢的拄著拐杖,儘量讓自己站的穩穩噹噹。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當年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每每回憶一次都是一頭的虛汗,但他總是安慰自己說,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所有的一切,他並不是故意那麼做的,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或者說,也許換了誰都會這麼做,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周景仰一直就這麼告訴自己。漸漸的他也覺得自己沒有錯。
只不過是宋學晉自己倒霉罷了,為了克服對當年這事的心裡障礙,他曾偷偷躲起來,專注吃肉,逼迫自己克服這種障礙,他必須正常。
就算吃一次吐一次,他依舊強迫自己一口口的吃下去,直到麻木。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不過就是想活著,誰有本事誰就能活下來,是宋學晉自己沒有本事,為什麼要怪他?是他自己沒用,怨不得人!
如果是換做他受了傷,也許今天被埋在地底下屍骨無存的人就是他了。
過去那一幕幕的畫面從腦海中一一閃過,周景仰以為自己可以全部忘記,就好像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過完這一輩子。可是事情過去幾十年,當初的每一個畫面,每一個細節,他仍然歷歷在目,就好像一切就發生在昨天。
記憶是那麼清晰,永生難忘。
那時候可能改革開放後不久,他跟唐仕進算是知青下鄉。宋學晉則是村裡的人,還是有點地位的人,三個人在機緣巧合之下相識,還算談得來,後來松宋學晉就讓唐仕進和周景仰住在了他們的宅院裡。
宋家之前是地主,因此宅子還挺大的。
三人的感情日漸增加,當時宋學晉的老婆恰好懷著孕,周景仰特別熱情,還跟宋家來了個指腹為婚。
他們三個按照年紀排序,宋學晉排第一,周景仰第二,唐仕進最小。當然年紀相差並不大,三四歲。
周景仰和唐仕進在城裡都是有家室的,宋學晉更是有妻有兒。
他們在那兒大約待了四五年之後,周景仰聽到了一個消息,說是這裡某個山頭上有個墓,宋學晉對這些倒是有些了解,聽周景仰說了之後,就把自己知道的跟他說了說。
其實當時有一半是出於好奇,才會想說去探一探。三個人說的開心了,就這麼定了下來。宋學晉準備東西和人手,他一直在這個村子裡,說起那個墓,之前確實也有不少盜墓賊來過,一個兩個弄的神秘兮兮的。
宋學晉也參與過一次,但只跟著他們到了山上某一處就被他們給甩了,因此沒有下去。
周景仰這麼一提,到也是激發了興趣。
後來他們準備好了所有,就在一個夜裡偷偷出發了,一共去了七八個人。其中有三個是職業的,另一個則是宋學晉的人,能打為的是以防萬一。畢竟這裡有三個職業的,心思難以摸透。
他們答應的雖然爽快,但真的下到地下,一切就都成了未知數了。宋學晉十分考慮他們的安全,樣樣都考慮周到了,出發之前也給了他們兩個防身的匕首。他當時只想著,帶著他們進去,就一定要帶著他們平安出來,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們是平安出來了,他卻永遠都沒出來。
他們爬了一夜的山,路途遙遠,等天亮之後才開始看地形。找位置的過程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一切在下地之前都是好的,愉快的。
等進入地下世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在這裡能將人性暴露無遺,下面的通道錯綜複雜。他們是經過一陣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