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心如明鏡,倒也並不以為奇。換做自己,恐怕也不會輕易的相信一個陌生人,除非他真的證明了自己的本事。那個藥方是肯定有效的,在林覺看來,這位寨主夫人不過是得了肺炎或者是氣管炎罷了,任何潤肺消炎的藥物都會緩解症狀。至於那兩位郎中為何沒有治癒這不算複雜的病,林覺便不得而知了。
「等候一會兒倒是沒什麼,就怕耽擱了病情。既然大寨主有令,便請二當家的帶路吧。」林覺拱手道。
董魁點頭,轉身往外走,林覺和阮平高慕青對了個臉色,三人跟在董魁身後走去。錢豹跟在後面,出門後十幾名護衛打著燈籠簇擁在周圍,一行人腳步雜沓朝著後方的山崖下行去。
越是往前走,林覺幾人便越是覺得納悶。前面那美輪美奐的園林一般的地方,左宗道竟然沒有居住在那裡,這讓人覺得難以理解。而越是往山崖後方走,周圍便越是昏暗,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像是來到了野地里一般。周圍的黑暗裡巡邏的兵馬明顯增多,因為來回遊盪的星星點點的燈籠更多了。每一盞燈籠都是一個巡邏小隊在巡邏,戒備明顯更為森嚴了。
終於,前方『哐當』一聲響,緊接著發出機軸扯動繩索的『吱呀呀』的吃力聲。眼前的岩壁忽然像是裂開了一道縫隙,露出耀眼的光線來。眼前的景象讓林覺等幾人有些發呆,愣了數息,幾人才驚訝的反應了過來。
但見面前黑魆魆的山崖下方,像是阿里巴巴的寶藏山洞一般,一扇吊橋正從崖壁上緩緩落下。隨著吊橋的落下,裡邊明亮的光線也投射了出來。吊橋掩蓋的是開鑿在山壁岩石上的一座巨大洞窟的入口。看洞口半圓形規整的輪廓,這應該是人工開鑿的岩壁洞穴。也就是說,其實左宗道是將自己的住處安置在這個主寨後山山壁上開鑿的洞窟之中了。
林覺不知說什麼才好,放著前方那片園林一般的地方不住,卻要住在後方這崖壁之中的洞穴里,這是一種什麼心理?誰都知道住在石壁山洞之中肯定是不太舒適的,怎比得上在平地上居住。左宗道卻要住在這裡的原因很明顯不是什麼特立獨行,恐怕是出於安全上的考慮了。想一想那巍峨的寨門,殿宇一般雄偉的聚義廳,九百九十九階石階的氣派。和眼前這個住在洞穴之中的左宗道比起來,這簡直讓人大跌眼鏡。這是一種極度的不安全感在作祟。
林覺既覺得好笑,又為左宗道感到悲哀。但這種不安全感林覺卻是不願意看到的,因為越是如此,則說明左宗道越是會加強戒備,也意味著對他動手就更加的不容易。
「請!」董魁沉聲道。
林覺吸了口氣,跟在他身後走上了吊橋。他下意識的朝兩側看去,黑魆魆的什麼也看不見。後方的錢豹卻說話了:「都小心些,下邊是壕溝,裡邊可是有尖利之物的,掉下去便完了。」
林覺頭皮一麻,趕忙收回目光快速往前走去。十幾步長的吊橋盡頭便是那座洞窟的入口。十餘名身材魁梧的山匪站在入口處守衛,其中一人竟然身穿著罕見的盔甲,似乎是個頭目。遠遠的朝走來的一行人伸出一隻手掌,示意到此為止。
連董魁也在他們面前停下了腳步,拱手道:「張隊長,請去稟報大寨主一聲,他要見的人帶來了。」
「二寨主稍候,這便稟報大寨主。」那張隊長沉聲回到,一擺手,身後一人咚咚咚朝洞窟內跑去。
不久後,稟報之人回來,大聲道:「大寨主有請。」
張隊長點頭,朝著董魁和錢豹道:「二寨主三寨主,卸了兵刃吧。」
董魁和錢豹其實早就將兵刃取下攥在手裡,他們似乎早已習慣了這個程序,絲毫沒有任何的不快便將兵刃掛在了洞壁的木樁上。動作早已輕車熟路。
「走吧。」董魁回身道。
林覺等人舉步要走,那張隊長忽然伸手一攔道:「這三位身上可帶著兵刃?」
錢豹道:「在主寨門口便卸下了。」
張隊長皺眉上下打量三人,伸手道:「短兵刃也不能帶,身上若有,請自己交出來,我可不想搜你們的身。」
阮平大皺眉頭,卻也無可奈何。伸手將靴筒里的匕首拔出來交出。高慕青見狀也不得不彎腰拔出靴筒中的匕首。但身上甲冑內的十幾柄飛刀她是不打算拿出來的。林覺攤攤手道:「我身上沒兵刃,靴子裡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