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對他關心的太少了。林覺……他果真是狀元郎麼?這可太好了。這小子果然是有出息。呵呵,我林家居然出了個狀元……」林伯年倒也被這驚喜弄的有些語無倫次。
「且莫高興的太早,你也不想想,他雖是新科狀元,但你林伯年卻要拖他的後腿了。你若被查出那些事來,必是要連累林覺的。你想想,新科狀元的伯父被查出那些貪腐行賄瀆職的罪行,林覺的仕途將會如何?他會因為你的緣故被排擠被朝廷不信任,從而失去很多機會。對朝廷而言,這也是個丟臉的事情,新科狀元家裡出了貪官,皇上臉上無光,朝廷臉上無光,也不知會出現多少流言蜚語來中傷。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林伯年面色灰暗,嘆息道:「吳大人說的是,我……哎,真是汗顏無地。」
「所以,我們保你,便是保林覺,便是保朝廷的臉面。可以說,你也是借了林覺的光。林覺是個人才,呂相很喜歡他,他也不希望林覺這個人才因為你的事被牽連拖累。你可明白了?」吳春來道。
「明白了明白了,我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能說多謝呂相,多謝 吳大人的維護。我林家上下感激不盡。」林伯年連連作揖道。
「且莫忙著感激,還有事跟你說。唔……你也知道,我們其實保你無事,也就等於趟了這趟渾水。為保你,必然會有人要倒霉。呂相和我又何必白白的趟這趟渾水?」
「吳大人,這是……何意?」林伯年滿頭霧水,怎地吳春來的話中又有反悔之意了。
「我的意思是,我們幫你,你們也要懂得感恩。」吳春來沉吟道。
「我不是說了麼?但只要渡過此關,我林伯年願供呂相和吳大人差遣,鞍前馬後,絕不食言。我可對天發誓……」林伯年叫道。
「不用你發誓,我信你。但其實……我說白了吧,呂相對林覺很器重,打算重用他。可是呢?林覺卻有些不上道。本來嘛,年輕人有些倔脾氣也沒什麼,但此事卻是干係到他的前程。他跟著嚴正肅和方敦孺他們打得火熱,那不是……你懂得。呂相心裡有些彆扭,而且嚴正肅和方敦孺這樣的人,將來會有什麼好下場?林覺跟著他們混在一起,將來出了事反而又要牽連你林家。眼下你是牽連他,以後他牽連你,你說這叫怎麼回事兒?」
吳春來說的含混不清,很多話說一半留一半。但林伯年卻立刻聽懂了。新科狀元,呂相是要拉攏的,可是林覺不買賬,所以呂相有些生氣。呂相跟嚴正肅方敦孺他們是合不來的,林覺跟嚴正肅他們混在一起,那不是跟呂相作對麼?吳春來的意思定是要自己對林覺施壓。
「吳大人,您放心,我林家子弟我必將管教,我明日便告訴林覺,不許他跟嚴正肅方敦孺他們混在一處,必須為呂相和吳大人效力。我定勸服他。」林伯年大聲道。
「林大人能勸服他?」吳春來表示懷疑。
「我是林家家主,他敢違抗我的話?反了他不成?不尊家主便是不孝,他背得起這個名譽麼?他狀元不想要了不成?」林伯年挺著胸膛道。他瞬間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全然忘了適才他癱在地下的慫包樣。無論如何,在林家內部,他認為他還是有絕對權威的。
吳春來不以為然,他已經看透了這個林伯年,他也和林覺接觸了數次,他知道,林覺不是林伯年所能降服的。一個連自己都敢指著鼻子大罵的人,怎會被林伯年這樣的人所控制。但林伯年說的也有道理,雖然林伯年沒有本事控制林覺,但他林家家主的身份卻還是有用處的。有的事情,家規甚至比國法更有威懾力。
「林大人,也不用用如此激烈的手段,免得激起他的反感,反而弄的不可收拾。咱們可以用些懷柔之策。」
「懷柔之策?我不太明白。吳大人可否說清楚些。」林伯年疑惑道。
「林大人,我想給林覺保個媒。副相錢謙益錢大人家中有一小女,年方十七,待字閨中。錢大人也是此次春闈大考的主考官之一,他也知道林覺中狀元的事情。他愛惜人才,對林覺也很是滿意。所以他托我來說個媒,願將他的愛女許配給林覺。你覺得這事兒可還使得?」
「啊?」林伯年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怎地突然間話題轉到了給林覺說親的事上來了?不過他畢竟是浸淫朝堂多年的老江湖,很快便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