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搬走了?」林覺驚愕半晌,皺眉問道。
「是啊,方家夫妻兩個,還有一個美貌的大閨女,是他們的女兒。三口人都搬走了呢。方家大嫂還特意到我家來跟老身告辭的,老身都捨不得他們。方家大嫂可是個熱心腸的人。她那個女兒也是知書達禮的,平日裡都客氣的很。這年頭可難得有這麼好的鄰里咯。」老婦咂嘴道。
林覺四人面面相覷,隱隱都意識到了什麼。這次搬家定是臨時決定的。時間在昨天夜裡,很有可能是方浣秋得知了自己成婚的消息後,方家人為了避免她再跟林覺見面而選擇了夜半搬家消失,從此不再相見。林覺的心情一下子低落糟糕起來。
「敢問大娘,她們可說了搬到何處去了麼?」林覺不死心的問道。
老婦人頭搖的像撥浪鼓,連聲道:「這老身可不知道了。她們沒說搬去哪裡。」
林覺沉聲再問道:「那麼,方家那個小姐以前一直都住在這裡麼?」
「瞧你這話問的,那個叫浣秋的女孩兒是方家的女兒,自然是住在這裡了。老身經常看見她坐在院子裡讀書呢。那可是個好女孩兒,我老婆子拎不動水桶,她還來幫過幾回呢。」老婦人答道。
林覺皺眉不語,這再一次證明了方浣秋活著的消息,雖然之前已經百分百的確定了此事,但此刻更是一個最為直接的證明。
「多謝大娘了。有勞了。」綠舞叫道。
「沒什麼,沒什麼。沒事的話,老身做事去了。」老婦人縮回頭去。
林覺心情沮喪而且複雜,滿心盼望著能見到方浣秋,雖然再不能再續前緣,但起碼見一面可慰心中相思之念。但沒想到方家人卻就這麼搬走了。浣秋這是躲著自己啊,越是如此,越是說明她不能釋懷,也越是增加心中的愧疚之感。
小郡主對這個結果也很意外,不過她的頭腦清醒的多。輕聲對站在那裡發呆的林覺道:「夫君,那金釵和婚書是一早送到咱們家裡的,方姑娘他們是半夜裡搬家的,時間上對不上。只有一種可能便是,她們其實還在城裡住著,只是換了個地方罷了。」
林覺精神一振,點頭道:「說的是,她們定還在城中居住。」
不過林覺很快又黯然了。偌大一個汴梁城,人口百萬以上,找起來堪比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方先生不是還在朝廷當官麼?她們的住處還不好找麼?只要方先生在,自然是會跟著方先生找到她們的住處的。」綠舞輕聲道。
「說的對啊,先生在,總是能找到的。除非浣秋執意不見。要找到她們也不難,跟蹤方先生便可得知。」林覺點頭道。
小郡主微笑點頭道:「那就是了,也不必著急,慢慢找她們便是。夫君可先去吏部房報備,回頭我安排人盯著方先生,找到他們的落腳點便是。」
林覺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了。如方浣秋執意躲著自己,那其實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從長計議了。
……
汴梁城中的百姓這兩天樂子可大了。狀元郎林覺被榜下捉婿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副相錢謙益和梁王府的人為了搶奪狀元郎當街打的落花流水,這件事可著實是讓人大跌眼鏡。而狀元郎林覺最終被梁王府搶走,並且和王府郡主成婚,也是讓人驚訝。
因為,榜下捉婿這件事若是尋常官員大戶人家來做,倒也沒什麼可詬病的。然而,皇族之家這麼幹,便有些失體統之嫌。而且這麼幹的還是梁王,當今聖上的親弟弟,更是有些不應該。百姓們只茶餘飯後當做談資罷了,但朝中眾官員得知此事倒是很關心皇上知道此事後的態度。大伙兒都明白,這件事皇上十之八九是要生氣的。
陽光明媚的初夏的上午,延福宮西北側寶文閣中,早朝之後的大周當今皇帝郭沖正站在書案前在一張平展的宣紙傷揮毫潑墨。熟悉皇上郭沖的人都明白,皇上寫字有兩種情形。一種是皇上端坐案前執筆寫簪花小楷,一筆一划一絲不苟。這種情形下表示皇上心境平和,氣定神閒,心情愉悅。
而另外一種情形便是皇上站在書案前揮毫潑墨龍飛鳳舞的寫大字,這種時候一般表示皇上今日心情不佳,借著潑墨揮毫之際發泄自己心中的不快。而此刻的情形便很顯然是第二種。所以伺候在寶文閣中的宮女太監們都很小心翼翼,連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