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的看著呂中天。呂中天繼續道:「大巧若拙,我們有絕對的碾壓對手的實力,根本不必跟他們進行這樣的戰鬥。傳我命令,步騎兵全部調上來,將整座鎮子的房舍全部摧毀,讓他們無藏匿之處。也讓他們根本無法利用地形。所有的房舍,樹木,圍牆,統統給我夷為平地。讓這些躲在暗處的老鼠無法藏身。更無法利用街道的地形阻擊。」
趙德剛點頭道:「對,呂相英明,就該這麼幹。卑職早就想這麼幹了。咱們人多,很快就能移平整座鎮子。」
呂中天嘆了口氣道:「去吧。傳令去吧。」
赤倉鎮是汴河末端碼頭所在,西南方向貨物陸路轉水路的中轉之處,鎮子的規模著實不小。房舍數千間,綿延三五里。但即便如此,在數萬兵馬面前,摧毀只在旦夕之間。
數萬馬步禁軍化身為拆遷大隊,開始對街道左近周邊的所有房舍樹木進行摧毀拆除。多年的大樹倒了,屋舍轟然倒塌,牆壁被推倒。到處煙塵滾滾。密密麻麻的如螻蟻一般的士兵們像是推土機一般,所到之處,夷為平地。很快,鎮子東邊豁然開朗,已經能看到南側汴河蜿蜒,北側水田裡綠油油的秧苗了。
照這樣的速度,不出兩個時辰,整個赤倉鎮便將全部被夷為平地,成為一片廢墟。屆時這裡的地形優勢便已經蕩然無存了。呂中天便是以這種看似愚蠢的辦法行事,他其實目的性很明顯,就是要破壞對方很有可能布下的其他的阻擊手段。當鎮子被摧毀,對方利用街市地利之便的所有後招便將失效。倘若對方還要死撐,那便是死路一條了。
果然,前方空曠的街道上有了反應。從兩側的房舍街巷之間湧出了數百騎,聚集在街心裡。當先一人騎著高大的五花馬,身著薄衫,身材修碩,正是林覺。
「這些房舍都是百姓的財產,去告訴你們呂相,何必毀壞百姓的房舍?他們都已經逃離,但他們還是要回來的。呂相這麼做是教他們無家可歸麼?」林覺高聲對隔著火熱地面無法突進的騎兵們叫道。
消息很快傳到了呂中天這裡,呂中天和趙德剛等人策馬上前,遙遙站定。
「林覺,你想憑著這些詭計阻擋我大軍的腳步,那是休想。老夫夷平此鎮,正是為了趕你們出來。」呂中天冷笑叫道。
林覺道:「毀百姓房舍的辦法不可取,沒見到我連放把火都選擇在街心廣場上麼?左近沒有房舍引燃,我是不肯毀了百姓的財物的。你身為大周宰相,卻連我都不如。」
呂中天大笑道:「這些話毫無意義,奉勸你還是束手就擒,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你也逃脫不了,老夫誓要將你抓到手。」
林覺道:「說好的放我們走呢?怎麼就反悔了?我早知你說話如同放屁。還好我有所準備。若信了你這老賊之言,怕是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呂中天冷笑道:「你我心照不宣,你心裡明白老夫不會放過你的。你不也想都沒想便殺了吳春來麼?何必矯情。」
林覺道:「咦?你知道吳春來死了?怎麼知道的?」
呂中天冷笑不說話。林覺轉了轉眼珠子,忽然大笑道:「你該不會是喝了那井水吧。哎呀,那可了不得。」
呂中天心中一陣作嘔,冷笑不言。林覺更是堅信了自己的猜測,大笑道:「看來是真的了,否則你們怎麼會發現他死了的事實?他可是掉到井裡死了的啊。哎都怪我,我該填平那口井的,但又怕人說我落井下石。你該不會真的是喝了那井水吧。我可告訴你,吳春來死前必是屎尿橫流的,那井水裡有他的屎尿。而且這麼長時間了,屍體必已經腐敗,屍水滲入水中了。那井水還能喝麼?哎呀,不知滋味如何?哈哈哈。」
林覺借題發揮,盡情奚落。呂中天心中煩惡作嘔,怒氣升騰,厲聲喝道:「小賊,倘你落入老夫之手,必將你舌頭勾出來,眼睛挖出來,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覺哈哈大笑道:「還是那句話,那也得你能抓到我才成不是麼?數萬大軍,被我這幾百人打得七零八落,虧你還好意思說要抓到我。」
一旁的趙德剛漲紅著臉忍不住叫道:「那是你詭計多端,倘若實打實對戰,你那點人早就完蛋了。」
林覺啐了一口罵道:「呸,虧你還是個領軍的將領,我認識你,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