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餘國都景福城分為三部分:皇城、內城,以及外城。
在泉蘇文的刻意縱容下,那些入城的鎮軍大營士兵開始闔城地燒殺搶掠。
但這個「闔城」,至少在目前,其實還局限於在官僚和富庶人家居住的內城。
原因很簡單:
一來,就算是化兵為賊,可是賊兵還是對皇城有著敬畏。
二來,外城居住的平民百姓家裡又沒什麼油水,反而是內城的那些住戶才是一塊塊手快有,手慢無的肥肉。
甚至,說是肥肉都不太妥帖,應該說像是剝好了殼的蝦子、螃蟹。
因為除了內城住戶全都頗有家資這一點外,還因為這些人家還都沒什麼防備。
這些年,泉家以「小冢宰」泉男建為代表,和「太大兄」朴不成在朝堂上互為砥礪,彼此間針鋒相對。
又因為兩者都怕對方玩陰的,所以其他那些大臣家裡,在其兩者的高壓控制下,基本沒有什麼武裝護衛。
要知道,上一次針對乙支家的那場「驚鴉之夜」,泉蘇文由於自家私兵根本進不來景福城,他實際上是靠著被其收買的兩班大臣家裡的護衛,這才屠滅了乙支家。
故而,泉男建和朴不成都提防著對方再搞這麼一手,兩者竟然很默契地在不斷削減那些大臣家裡的豢養的護衛規格。
就以楊德仁府上為例,他一個扶餘朝堂名義上的第五、六號人物,堂堂一個「中大兄」,家中居然能被幾名倭人殺手潛入——就算留子團有些手段——可在「驚鴉之夜」前,這其實也是不可想像的。
那些鎮軍大營的賊兵,成群結隊就能衝進一個大臣家裡,打翻或者砍殺了有限幾個家僕就能開始翻箱倒櫃。
而對那些並非官僚的富庶人家,他們甚至敢一兩個人就上門去勒索錢財。
「真是一群狗雜碎。」
一名赤漆甲衛啐了口唾沫,又甩了甩手中長戟上都血漿,這才從地上那些死去的賊兵身上抓起個皮袋子,抖了抖之後,又打開看了眼。他頓時眼前一亮。
「喲嚯,這家人還真是有錢。」
原來,這袋子裡面裝的都是金珠,一袋子估摸著得有七八斤沉,分量十足。
「把那個小孩帶走,其他的人全部解決掉。」他對自己的兩個同伴吩咐道:「二公子在等我們去復命,把這些小孩帶上車,這些銀錢等回頭辦完差事一起分了。」
另外兩個赤漆甲衛其實很想現在就分錢,只不過對方既是個隊正,也是個八品武者,他們兩個只是九品武者,胳膊擰不過大腿,也只得聽令行事。
很快,這倆人就將那富戶家裡剩下的活人逐一補刀殺死,連同幾個死去的賊兵一起往院子裡一扔,捎帶腳放了把火,完成了毀屍滅跡的工作。
就在他倆準備將這戶人家的、一個衣著華貴小少爺捏暈過去裝車帶走時,這個粉雕玉琢似的小娃子竟然自己撕了衣袖上的一塊布帛,塞進嘴巴里死死咬住。
「還挺機靈的,可惜了了。」
一名赤漆甲衛輕聲感慨了一句。
不過,當其同伴推了他一下,這人也馬上意識到自己言多語失,立馬閉口不言。
兩人拿出準備好的細繩子捆住這小娃子的雙手雙腳,見其聽話倒也沒多為難,將其拎上一輛帶棚子的輜車,直接丟進車廂。
等到火勢起來,三個赤漆甲衛立刻牽著車馬離開,迅速向下一家目標轉移。按照泉男建的吩咐,他們幾個人要抓八九個出身富貴人家的小孩才能回去復命,現在才抓了五個,還得再加把勁才行。
「都手腳麻利些。」那個隊正囑咐兩名手下道:「二公子這次著急了,城裡富貴人家小孩畢竟有限,其他隊的人也都在抓人,要是咱們湊不齊人數,怕是要受到責罰。」
那兩人連忙稱是。
作為赤漆甲衛,他們不僅一身榮辱都依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