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那些弩箭上面似乎還抹了磷粉,與空氣一接觸,在半空就燃起了火焰,像是下起了一場火雨。
不消得講,無論千牛衛還是殿前司里的高手,此刻全都出手了。
而且,面對這些火箭,他們的第一要務就是「護駕」,至於那些朝中重臣的安危也只能排在次一級的位置。
就連身為中書令的李義府,都得自己舉著矮几當「傘蓋」,接了一發落向自己頭頂的弩箭。
在處理這些弩箭的時候,殿前司的高手們也都展露出了各自的手段。
有人躍至半空,也不擔心箭頭是否淬毒,徒手就抓滅了火焰弩箭,甚至還將其原樣飛擲了回去。
有人將身上袍服一脫,令真氣充盈其中,直接將其化作一面堅硬的盾牌,遮擋在了聖人天子和其身邊那位鄭貴妃的頭頂上面。
不過,聖人天子這邊其實只是「有備無患」罷了,因為內廷宰相高元植一直侍立於聖駕跟前。
兩道洶湧的真氣,從其左右掌心噴涌而出,如同糾纏在一起的兩條大龍,在半空就將幾根落向此處的火箭凌空嚼碎,甚至連前面鐵箭頭都磨成了齏粉。
而他那個假子魚承恩,本來也想在聖駕前使用「十方天水劍」,結果卻被其契爺瞥了一眼,留在了原地。
魚承恩明白了高阿翁的意思:聖人天子這邊用不著你,老子讓你待在那裡是讓你保護別人的。
不管心裡怎麼無奈,他也只能順從自家這位契爺的心意。
指間連彈,數道水劍從他指間飛射而出,又是凌空將那落向抱在一起的長樂公主和那牛小姐的火箭,紛紛擊碎成渣滓。捎帶手,他還不著痕跡地幫太子李潛擋下一些火箭。在人情世故這一塊,他們這些自小在皇宮大內長大的宮人,絕不輸於朝堂上的袞袞諸公。
只是,長樂公主和太子這裡有人管,像那澤王李生金——這位二皇子殿下同樣也出席了千秋節宴,不過以他的身份,在這宴會上也就是個「小透明」罷了——卻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沒有人理會。
縱然有千牛衛的衛士在護佑,可那些衛士的手段,又怎能比得上殿前司的高手?
因此,一支火箭不僅好巧不巧地從縫隙間落了下來,而且還恰好擦破了他的耳垂。
「啊!」李生金髮出一聲慘叫。「孤王中箭了,快點傳喚御醫,快快——」
周圍的千牛衛士大感不妙。且不說,這時候上哪給您傳御醫去。現下最要緊的事情,不是得先確認這箭有沒有毒嗎?這火箭上若是有毒,您這麼蹦蹦跳跳,不是會毒發得更快嗎?
而且,要是按照軍中的法子,耳垂若被毒箭劃破,最穩妥的急救之法就是一咬牙先把耳朵割下去。
可是中箭之人是二皇子,是澤王。別說讓他自己揮刀割耳了,就是讓其他人代勞,誰又敢這麼做呢?
就在那些千牛衛士愁得直嘬牙花的時候,他們驀地就聽見背後一聲低沉的虎嘯。周圍之人立刻想到趙無咎腳旁邊趴著的猛虎,而且他們還以為這隻猛虎突然發狂了。
然而,當有人看向那隻老虎卻發現它還是乖乖趴在地上,只是脖子扭到受傷的澤王這邊,口中低吼連連。
就在有人想要呵斥,乃至對其揮刀相向之際,站在猛虎身邊的趙無咎卻開口了。
「幹得不錯,待會兒我那份賞賜,送給你來吃。」
說話之間,趙無咎便將抬手將手中的長槊猛地刺出,而那槊尖竟然直指向了澤王李生金。
什麼?
還有刺客?
可是,你都混這麼近了,刺那澤王幹什麼,他沒用……額,不對,有聖人天子在那邊……額,好像更不對……
但是趙無咎的這石破天驚般的一刺,著實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們的反應都慢了半拍。
再加上,趙無咎槍出如龍,長槊就如同晴天霹靂般一閃而逝。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