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晉天福二年,南漢大有十年(公元937)交趾,因為驅逐南漢勢力而自立的靜海軍節度使楊廷藝,風水輪流轉,又被交州牙將皎公羨謀篡殺死。
而到了大有十一年,皎公羨又不敵楊廷藝的部將吳權,向占據嶺南的大漢皇帝求援。
所以,在後晉天福四年,南漢大有十二年(公元939年)大漢皇帝劉岩,或者稱呼為劉?,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瞬間大喜過望。
他要一雪前恥,不肯錯過這個重新征服交趾的機會,所以率領精銳一萬,浩浩蕩蕩,塵土飛揚地從國都番禺出發,驅兵南下,準備剿滅叛將吳權,納土交趾,壯大大漢國的聲勢,更是準備收納戶口,聚斂海貿,為自己的聲色犬馬再增添幾分顏色。
對於交趾士兵的水平,劉岩完全不放在心上的,再加上兩廣地區養精蓄銳多年,兵精將多,對於小小的靜海軍而言,不亞於龐然大物。
所以,年屆五十的皇帝陛下,任命自己的兒子,英勇善戰的交王劉宏操為先鋒將軍,統五千兵馬,度過白藤江,剿滅叛將吳權,而自己則坐鎮海門,風花雪月,享受美色。
注視著銅鏡內這個頭髮斑白的老人,皮膚粗糙的老人,作為南漢的皇帝,劉岩不禁感慨萬千。
自從乾化元年(911),大哥劉隱去世,自己年輕氣盛而繼任其位,再到貞明三年(917年),番禺稱帝建制,意氣風發,如今已有已經二十二年。
嶺南地區在唐時分為五管,分為廣州、桂州、邕州、容州、交州。
他以嶺南東道廣州為核心,一路擴張,四處征戰,戰楚,和閩,二十餘年間,將嶺南西道中的桂州、邕州、容州納入國土,威震南海。
為此,他特地將「岩」改為「?」,取自飛龍在天之意,彰顯王權。
但,五管之一的交州,卻一直游離在外,是他南海霸權的缺憾。
自從八年前痛失交州,這讓他一統嶺南的野望瞬間破碎,再加上他感受到自己生命的快速流逝,所以他格外的渴望統一嶺南,完成夙願。
至於北上,一統中原這類事情,已經不再他的考慮之中,除了統一嶺南外,享受人生,已經成為了他晚年的追求。
不過,這樣的願望很快就會達成了,自己最英勇善戰的兒子劉宏操,已經兵臨白藤江,這個交趾天險,靜海軍節度使及安南都護,已經成為他囊中之物。
一想到此處,哪怕他身軀年邁,但他心中不禁一熱,湧現萬丈豪情,金槍蠢蠢欲動。
「報——」一聲尖銳的的軍令聲從軍帳外傳來,穿透奢華厚實的布帳,傳入他的耳中,心中頓時一陣悸動,腦海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恩~」身旁兩個年輕暴露的嬌媚侍女不禁輕呼一聲,皺起了眉頭,但很快又低眉順眼地賠笑著,強忍著痛楚。
「讓他帶進來——」沉聲說著,順便將粗糙的大手從侍女衣襟中抽出,雙手用力一推,不顧那嬌媚隨意落在地毯,直視前方,那領口處露出的半截白嫩山丘上,依稀能見點點淤青,惹人注目,衛兵雙目為之一突。
皇帝陛下蒼老的目光此時宛若雄鷹,死死地盯著前方,衛兵身體一哆嗦,立馬轉身離去,兩名少女臉色微紅,輕輕整理衣物,侍立在一旁。
「呲啦」大帳隨之拉開,明亮的陽光隨之穿透進來,劉岩那蒼老嚴狠厲的面容隨之清晰,惡狠狠地,仿佛要吃人一般,守衛的衛兵們倒是習以為常,但侍女們卻心尖一顫,凝神屏氣起來。
渾身污泥的士兵踉蹌地走了進來,瞧到那高坐中位的老人,感覺到那刺人的目光,立馬跪下,微微抬起頭,顫抖地說道:
「陛、陛下,交王殿下敗了,安南人在水中暗藏木樁,水軍大敗,殿下也下落不明——」
「什麼?」劉岩『嚯』的一下站起,甩掉侍女的攙扶,一步步地來到這個傳令兵的跟前,蒼老地眼眸中前所未有的凌厲。
年輕的士兵跪在地上,感覺自己被一頭老虎盯上,氣勢壓迫之下,癱軟在地,氣喘吁吁地低聲說道:
「安南人狡詐,在河裡裝了尖銳木樁,漲潮時,佯敗而退,殿下喜而追之,不料河水退潮,露出了河中之樁,木船皆覆……」
太上皇李維特別編——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