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色漆黑如墨,雲層很低,猶如一張大網率性又跳脫。
朦朧的月光用盡力氣破開雲障,露出點點光芒,遙遠的山頭上,火光灼灼,給山上行人帶來了追尋的方向。
藉助這並不明亮的光,一個人趕著一群足有數百頭山羊的羊群行在山路上,他的目的地,便是那虎丘山山寨。
這是一條名副其實的小徑,上山之前下面比較開闊,約麼三五人寬,越往上行,道路越窄,慢慢地,留下能夠一人度過的寬度。
如果有光亮的話,又可以看到,行至半腰處,山上出現一條不斷簇擁蠕動的淡白色長蛇,後尾處綴著一點盈盈墨綠。
這是秦瓊在趕著羊群往山上走,山路不平,本就難行,如今夜色漆黑,難度更甚。
自古以來,便有老馬識途一說,老羊也是如此,跟在這群山羊後面,秦瓊也不至於迷路走丟。
此時的秦瓊,身上染的綠色草汁已經變得乾巴巴的,緊緊地貼在身上,猶如一塊墨綠色的鮮苔。
平日裡在山間行走就需要注意安全,現在是晚上,哪怕是有著朦朧微光,在這狹隘山廊中,有著零散錯落的山石,反倒是更加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山廊中行走,哪怕是前面有一群羊帶著路,秦瓊也是小心翼翼,邁步間謹慎入微,生怕一個不慎就遭到意外。
前方的山巔上,幾簇跳躍的光點給他指引著方向,那是夜深時山寨里燃起的篝火與火把。
沿著山路而行,也只有跟著前面山羊這種老司機才算得上安全。
費了不少時間,秦瓊都覺得身體在發軟,終於跟著這群山羊到了目的地。
山巔是一塊開闊地,靠中間位置是一片建築群,以山石為基,土木為柱,這些房屋不知比山下農戶的好了多少倍,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地方,高山建築,宛若一個天空堡壘。
最令人驚奇的是,在這山巔上,村寨的不遠處,竟有一個湖泊,不知有多深的湖泊南岸處有一個半米寬,約一尺深的小溝壑,湖泊中的水就從那裡緩緩淌出,一路飆飛下山。
這裡就仿佛是一個不夜城鎮,一到夜晚便升騰起無數火把,篝火立於寨子中,身處其中,似乎眼前的世界都是紅彤彤地。
這給了秦瓊極大的便利,快要到這山頂時候,秦瓊便直觀的了解了這個坐落於高山之巔上的村寨。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然而,這句用在虎丘山上就不怎麼適合了,應該反過來,山不在高,有匪則惡。
這八個字用在虎丘山寨身上再也貼切不過了,此山之惡名,傳揚四方,人人畏懼,忌憚頗深。
縱然為惡者是山上土匪,世人卻將這惡名全部算在了這座青山上面。
借著昏黃火光,秦瓊從外面已經把這村寨了解的差不多,催趕著羊群往湖泊的方向去。
在那裡,湖泊附近有著個樹木枝幹圍城的欄柵,所料不差的話,那就是這群山羊的休息地。
它們的家,羊圈。
把羊群趕進去,秦瓊長舒一口氣,自己是有驚無險的從山下走到山顛了。
「接下來該我尋機進去山寨了。」
秦瓊目光灼灼的盯著近在眼前的村寨,他心裡清楚,眼前這個寨子對自己來說就是龍潭虎穴。
「呼,這次進去,不成功,便成仁!」
秦瓊挺了挺胸膛,深吸一口氣,強壓鎮定,甩開步子向這個村寨走去。
一入虎穴,生死不明。
是生是死,自有天定。
……
「站住!你是什麼人?」
走到村寨大門口,秦瓊就被攔了下來,攔路者是兩個三十餘歲的壯漢,在火光的映照下,秦瓊的模樣暴露無遺。
衣衫襤褸,臉上還被一些黑乎乎的東西擋住,看不清面容,走路還一跛一跛的,兩個大漢抽出長刀,刀鋒直指秦瓊,仔細端詳了一番。
半天才試探的問:「你是寨中的張八兄弟?」
「是的,我是張八,」秦瓊的聲音刻意的壓著,有些沙啞,還帶著點滄桑。
「張八……」
兩人手中的刀鋒依舊冷冰冰的指著秦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