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餓了一天,心裡的氣不知怎麼發了,回家就讓田氏做飯,一大家子人等飯熟了圍著桌子吃來,唯獨不讓田氏和穆環吃,讓母女去跪著面壁思過,恨她母女沒有把穆琳拽回來。
田氏心裡苦,受氣的永遠是她,賣了穆琳二十兩銀子蓋了新房,什麼給老太太的,就是歸了長房。
自己孤兒寡母住的是漏雨的破草垛兒,粗活累活是自己干,母女卻吃不到一口好的,穿的是被人穿剩的破衣爛衫。
得不到琳娘的錢就拿她們出氣。
她還有什麼活路?不是牽掛兩個孩子,早就追隨丈夫於地下。
自己的兒子十六歲,早就該說親,可是沒有給他攢下一點聘金,老太太當家偏著大房,全都供了大伯讀書。
等著做一品老誥命啊,不遺餘力的坑二房。
她真的不想活了,可是她死了。環娘會是什麼下場?
要是能有琳娘的下場還是不錯的,不定會拿著環娘去換前程。
自己的兒子會光棍一輩子給她們賺錢。
都是自己的骨血,怎麼會這樣偏心?
她是想不明白,想當誥命,他大伯是那塊料嗎?
田氏母女一天沒有吃飯,就那樣跪著不敢起來,沒有人偷著給一口吃的。
穆家人也不算少,樊氏三兒三女,前頭的兩個女兒都出嫁了。
穆琳真是黃家給黃曦釋聘的正妻,三兩的銀子是聘禮,其實這二十兩就是樊氏跟黃家要的買斷錢,就是以後再不見穆琳。生死由天,給黃曦釋陪葬穆家也不會追究,這就明擺著穆家不要這個人了。
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二十兩銀子,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以為是黃家大方給的,田氏可不知內情。
蒙在鼓裡的人都認為黃家仁善。
黃家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存的心思更深,知道穆家不富裕,痛快給銀子的原因也是在他們的算計之中,兩家人把穆琳算計成了死人。
黃曦釋死了穆琳陪葬,也算給黃曦釋結了陰親,一個丫頭在穆家來說算個什麼?一個沒有爹的不得祖輩歡心的丫頭,只有這點兒用處,親娘當不了家,拿著換錢別人是不心疼。只要得了身價錢,死活與他們有什麼干係?沒有一頭豬讓她們重視。
他們的交易前穆琳根本就不知道一點兒,只是聽說黃曦釋快死了,去了就是寡婦,她也害怕死人變鬼,八歲的孩子很膽求田氏救命,田氏當不了家,穆琳硬被抬走。
田氏想到穆琳哭喊的一幕,立即就暈了。跪了半宿,也是餓暈了,穆環倒地上睡著了,正好被田氏砸到,疼得驚呼起來:「救命啊!」這是條件反射的呼喊。
一聲尖叫,劃破窗紙飛出,驚醒因為氣悶才睡著的樊氏,她驚叫一聲:「什麼人?」、嚇醒了他身邊的老頭子,穆家的男主人穆長遠
「怎麼了?」睡眼惺忪的問道。
「有鬼叫。」樊氏嚇得心猛跳:「出去看看!」
穆長遠摸索著下床,摸著了燈,打著火鐮,點著燈,沒有燈亮,他也不敢出去,古人很怕鬼,樊氏的驚呼,嚇住了他,還不得不出去,他是聽到了哭聲,才想到飯廳里還跪著倆人呢。
真是傻得要命,不讓起來真的想跪死?
到了飯廳一看,田氏倒地,穆環哭泣,真是不像話!這這不是敗壞穆家的名聲嗎?
穆長遠氣得跑回房間,對著樊氏呲牙:「你幹的好事兒!自己沒本事,就拿那個窩囊廢當塊料了,你讓她跪著有什麼用?看看早晨的飯誰做?」
「怎麼了?死了她也得給我做飯,誰讓她剋死我的兒子?」樊氏眼睛立起來。
「看你就會跟我橫!死了還能做個屁飯!」穆長遠堵氣道:「趕緊叫起倆媳婦兒,讓她們抬走吧,要不早晨的飯就別吃了!」
樊氏只有起身:「真是晦氣!這個沒用的該死的,趕緊的給我兒子陪葬去!」
「嘖嘖嘖!」穆長遠砸吧嘴,真是無奈,也不是什麼書香門第,老大讀書二十年了,才中了個童生,熬上秀才容易嗎?
家裡的收入全都供了他,想想也沒什麼指望。
穆長遠嘆氣,樊氏知道是為什麼:「哼!」樊氏出去,叫了倆媳婦。
李氏唉聲嘆氣,周氏氣得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