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堅案後,都以為聖人會更信任李林甫,會讓李林甫提名新的宰相人選。
畢竟裴寬與韋堅統一戰線。
未曾想風雲突變,最終結果卻是裴寬拜相,站在歷史的舞台上。
李林甫若私底下玩弄權術,李隆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但李林甫已經有操縱宰相的嫌疑,這觸及到李隆基的底線。
再加上裴寬與李瑄一起檢舉王鉷,讓李隆基意識到裴寬的「務實」風采。
一直以來,李隆基都對裴寬十分寵信,不然也不會寫下「德比岱雲布,心似晉水清」。
裴寬獻出王鉷「影響軍心」、「欺壓百姓」的證據,在李隆基心中一錘定音。
左相是門下省的首吏,是固定宰相位置,不能長時間空缺。
李隆基想來想去,裴寬比陳希烈更合適。
而這一事件,讓朝野看到李瑄的手段。
敢於直接打擊李林甫的權威,防止李林甫專權。
而王鉷的倒台,也使李瑄獲得朝野,特別是黎民百姓的好評。
因為王鉷對百姓的傷害,不單單是收取戰死邊軍租庸,還有以「運費」為由加重百姓的負擔。
而隨著王鉷貶逐,這些「運費」自然會被新吏取消。
本很難傳到軍中的事情,因為這麼一鬧,必然會傳到軍中。
這看似干涉不到現役軍人的利益,但有一種心境叫「狐兔之悲」。
李瑄上奏影響軍心絲毫不誇張,因為這種心境一產生,必會使一部分士兵畏死。
對李适之來說,李瑄做的事情,並不感覺到驚訝。
從金礦事件;蕭炅案;算計楊璹,肅清大理寺;吏部大案;再到這一次的案子,都是李瑄一手策劃。
他們一直認為李林甫會推薦陳希烈為宰相,現在卻硬生生改變這樣的結局。
李适之由衷的感覺到高興,因為李瑄在朝堂上又有新的援助。
裴寬完全擺脫太子黨的嫌疑。
他心知若無李瑄,宰相難得,必會在一些重要事件上,傾斜李瑄。
李林甫無法專權,打擊李瑄的概率更低。
同時,李适之通知他們的姻親,堂兄弟一脈,要謹慎而不犯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李适之醜話說在前面,如果真犯下罪行,他會大義滅親。如果是被冤枉,必討回公道。
至於李林甫的心態,自然是愈發憤懣,自下朝後,茶飯不思,徹夜未眠。
第二日,李林甫雖神情疲憊,卻依然堅持朝會。
他看到新拜相的裴寬在朝堂有理有據地論政,那場景似曾相識,恍惚間,將裴寬當成老對手張九齡。
又看到李隆基主動以芝麻大的小事,詢問李瑄,看李瑄侃侃而談,大臣們以笏擊掌。
還有那肥胖的身軀,出來恭維李瑄,說得什麼,他已經聽不清了。
除了日常的政務,李林甫未多說一句地方事務,因為他沒有整理。
看李林甫神情不太對,李隆基退朝的時候提醒他好好休息。
在李隆基心中,李林甫還是很好用的。
出興慶宮後,還是一直隨朝的幾個兒子,將李林甫扶上自己的馬車。
「他將來會取代我」
在馬車上,李林甫不斷重複這句話。
他認為自己的夢兆即將應驗。
那個面白多須,身材高大的人一直貼在他的身上,怎麼都推不開,直到把他驚醒。
他早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確定這個人是裴寬。
現在裴寬當上左相,讓李林甫以為裴寬遲早會拿到右相的位置。
這是夢境應驗的徵兆!
見李林甫有發癲的跡象,李岫大驚,回到府中,立刻將李林甫帶到嘉猷觀中,使李騰空為李林甫齋法祈福。
其實李林甫也不是發癲,他只是想靜一靜。
在右相府內的嘉猷觀中,桃子已經快要成熟。
坐在桃樹下,李林甫望著桃子出神。
「婉兒,你說夢到底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