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定襄城下。
早已經在此準備好的阿史那弘恩將城門打開,薛延陀人如潮水一般湧進了定襄城當中。
按照約定,帳篷上掛著毛氈的為投誠的突厥人,薛延陀的軍隊倒也恪守約定,並未對這些帳篷發起進攻。
在薛延陀人進入定襄城之後,突厥人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只是此時已經為時已晚,他們根本組織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親近李思摩的阿史那默咄見事情不妙,叫上了大度設一起,倉皇逃離了定襄城,前往南方避難。
定襄城當中,一共有四萬餘突厥人,並精兵三萬人駐紮在此。
在阿史那弘恩的配合之下,薛延陀幾乎是兵不血刃,只以損失不到百人的代價,就占據了定襄城,完成了先可汗吞併突厥的夙願。
這樣輝煌的戰果,無疑是讓所有人大為震驚。
薛延陀各部族在震驚之餘,也開始對這位自立的新可汗歸心。
草原上的人都認同強者,就像是他們認同李世民一樣,不是因為天可汗這個名號,而是因為李世民手裡握著數十萬大唐精銳,是方圓數萬里內最強的男人。
與女頻的刻板印象不同,天可汗的偉力並不是來自於這個頭銜,而是來自於他威服四海的兵馬。
權力的來源是自下而上的,架構的時候才是自上而下,切記不要混為一談。
拔灼能夠取得薛延陀的汗位,一是夷男的認可,二是來自於他麾下三個嫡系部族和六萬兵馬。
而兵不血刃拿下定襄,則證明了他身為可汗的能力。
不過,在拿下定襄之後,拔灼卻有些犯了難。
讓他暴打突厥,那他的膽子不僅有,而且很大。
但要是讓他打大唐的話,那就有點糾結了。
一方面是因為獨抗大唐的話的確打不過,他雖然有些自大,但對於大唐和薛延陀之間的實力差距還是有著清醒認知的;另一方面則是在他的計劃當中,的確是要與大唐交戰,但絕對不是現在,而是等到唐軍進入新羅之後。
現在去和大唐開戰,那豈不是把大唐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薛延陀身上了嗎?最起碼也要等到西突厥或者新羅和大唐交手以後吧?
不過拔灼也沒糾結太久,他很快便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幫他排憂解難,就像是諸葛亮一樣足智多謀的青年。
他來到定襄突厥牙帳當中,派人去請懷先生。
拔灼知道自己的智商不是很夠用,至少得比懷先生少兩斤,所以他特地叮囑了去請人的人,一定要畢恭畢敬,態度一定要好。
沒過多久,懷先生就來到了帳篷當中,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懷先生。」拔灼衝著狄仁傑一拱手。
狄仁傑身後這兩個人他也認識,還是他在漢地給懷先生招募的護衛。
是的,這二人便是紇干承基還有張思政。
別看這哼哈二將平時脫線,但關鍵時刻總是能夠神出鬼沒,圓滿地完成任務。
前段時間拔灼覺得狄仁傑孤身一人在薛延陀,也沒人伺候他起居不是很方便,若是用薛延陀人吧不懂漢話不說,還粗手粗腳的,根本沒法子伺候人。
思想前後之下,便派人去南方的朔州請兩名漢人護衛。
這個機會也正好被抓住,於是乎,紇干承基和張思政便順理成章地來到了狄仁傑的身邊。
「懷先生,懷先生」
看到狄仁傑的第一刻起,拔灼便迎了上去。
這是對有大智慧之人的尊重,這一點拔灼還是相當懂的。
漢人管這個叫什麼來的?對禮那個什麼賢下士。
「可汗陛下。」狄仁傑笑呵呵地行禮。
「先生不必多禮,請坐。」拔灼先請狄仁傑坐下,而後自己坐在了一旁。
分主次坐定之後,狄仁傑率先開口問道:「不知可汗夤夜請懷某來此,所為何事?」
「不瞞先生,本汗的確是有事想請教。」拔灼當即便說道。
「哦?請教不敢當,陛下有話直接問懷某便是。」狄仁傑依舊是那副笑呵呵的神情,看起來就有一種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