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台點閱完兵馬,試驗過火器後,杜佑即刻下令讓番禺城的軍器作坊迅速仿製,然後便在軍府里接見了西原蠻的另外兩位遭排擠的酋帥,韋仁甫和寧縱。
「黃少卿、黃少高兄弟,其族居住在黃洞之中,故而得名,本和你韋氏、寧氏同處西原(今廣西左右江),三足鼎立。其後黃氏壯大,欺凌驅逐你二族,迫使你二族居於海濱。此等不平事,本道原本只有廣管一地,無權過問,現在既為嶺南五管經略節度使,受朝廷節旄平亂,定要幫你二族雪恥。」杜佑威風凜凜,坐在床几上,如此說道。
見韋仁甫和寧縱還有點猶豫,杜佑便徑自加碼,「非但嶺南西道,其東道各俚人酋帥,也都願追隨本道的大旗。只要能剿滅黃洞蠻的叛亂,此後桂、邕、容三管,只要是黃洞蠻的土地,統統給你等所有,自取勿要客氣,本道還會奏請朝廷,為你二族封官進爵,信牒帽子一應俱全。」
這下,韋仁甫和寧縱不由得大喜,便急忙拜伏在地,稱願為杜佑前驅。
杜佑大笑,「黃洞蠻,黃洞蠻,早於開元天寶年間就大舉叛亂過,大曆年間又曾有過一次,此獠不除,五管永無寧日。」
隨後杜佑用米糧、布帛、糖霜等物資賄賂韋、寧兩族的西原蠻,和東道忠於朝廷的俚僚,又啟用了二百流人、三百馬留(馬留,意思是漢伏波將軍馬援留在嶺南的後代,實則多為客居來的漢人)混編,組成五千人規模的「先鋒軍」,和駐屯在番禺城的經略軍、清海軍、平波軍、羌軍一起操練,同時杜佑命令斥候騎兵穿過黃洞蠻的重重阻截,分路告訴桂、邕、容各管的守兵,稱黃洞蠻不會修築城郭,平日裡便聚居在崖洞裡為生,更不會對城池攻堅,你等聚集當地漢人,丟棄沒必要守衛的州縣,全都收縮堅守軍城,等待本道出軍。
最終,杜佑又手寫一封密信,給了湖南觀察使李巽。
信中杜佑提醒,之前劉晏在當桂管經略使時,曾雇三千黃洞蠻兵,準備幫皇帝平定李懷光之亂,後這三千兵就留在湖南潭州,現在黃少卿反,恐這群蠻兵內有響應者,你可皆殺之。
得到杜佑密信的李巽,便在潭州城內搭起帷幕彩棚,設下食物和酒水,假意請黃洞蠻兵上下一起來赴宴,並誆騙他們說,馬上還要給你們每人資裝費,遣送去長安一帶,幫官軍去平定澤潞。
結果三千蠻兵上當,便赴宴喝得大醉,李巽便指令軍吏、漢兵共千人,忽然在帷幕內縱火,接著披甲拔刀四面圍合,殺得人頭滿地滾動,三千蠻兵全部遇害,屍體堆積如山。隨後李巽害怕被朝廷內的御史台彈劾枉殺之罪,就搶先給皇帝上密奏,稱這支蠻兵是先企圖造反,襲擊潭州城的,然後被他鎮壓的。
另外,李巽在密奏中還建議朝廷,迅速組織對西原黃洞蠻的剿滅活動,請以山南東道節度使董晉為嶺南五管招討大使,杜佑為副,領山南東道、荊南、江南西道、福建、嶺南、黔中六鎮兵馬,「討平洞穴,夷其種黨」!
大明宮浴室殿內,已是秋日,皇帝手持杜佑、李巽的奏疏,仰著面有氣無力地躺在繩床上——聽說,安南交趾的俚僚蠻族,也和黃洞呼應起來,圍攻我唐的州縣,這蠻變的規模,是越來越大。
可皇帝還是沒法子和高岳磋商。
這段時間,一個在北苑,一個在宣政殿西掖,各自就像平行線般,幾乎沒有什麼交集,皇帝連延英召對都懶得開,因為他不想看到高岳那張「雙陸臉」:高岳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後,皇帝居然失卻了大部分的生活樂趣。
「聖主,今夜在金鑾殿的宴集,請不要忘記。」這當,宋若華在房間外,輕聲提醒說。
「唔......」皇帝也只是含糊地應答下。
宋若華微微地嘆口氣。
當晚在金鑾殿的宴席,是為了慶祝東學士院的落成。
原本,翰林學士院是在右銀台門內,也即是大明宮的西面,和政事堂及少陽院離得近,而與皇帝居住的金鑾殿、浴室殿這些「寢殿」離得遠,為了讓翰林學士和自己更親密,承旨內製工作更「深嚴」,李适便撥款在金鑾殿側起了座「東學士院」,要求每晚東西兩院要各有一位學士當值。
宴席上,雖然學士們詩歌唱和,善才們也賣力地彈奏樂器,可皇帝還是副落落
15.蕭郎即高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