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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太城,劍南西川節度使府。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韋皋在準備啟程離開蜀地去長安的前夜,見到了翻山越嶺而來的李泌家奴。
「節下,聖主準備與吐蕃約盟和議。」
李泌家奴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韋皋一驚。
京城的西川進奏院雖然邸報不斷,亦提到皇甫珩自吐蕃安然回到長安、唐廷則釋放吐蕃俘將等訊息,但僅此而已。唐蕃約盟和議是天大的國事,怎地西川進奏院也好,北邊山南西道同樣全力抗蕃的嚴震也好,都沒得到風聲?
「李公如今仍是陝虢節度使,他難道自陝州回京、從御前獲知此訊?」韋皋問。
李泌家奴稟道:「回節下,淮西軍將領吳法超,從西北防秋東歸的途中,起兵叛唐了。一路無人能攔,他已渡過黃河準備打回淮西。我家主公正在陝州,陳兵阻擊吳法超。此番是武御史得知,聖主已開始草詔令西平郡王李晟回京,且開了數次延英殿,北平郡王馬燧與剛剛進了平章事的張相公一同去奏對。哦,還有秘書少監崔漢衡。」
不愧是李泌留在長安的世仆,言語洗鍊,說得十分清楚。
韋皋相信他。
韋皋從十九歲擔任建陵挽郎入仕,在京城和藩鎮摸爬滾打了二十年,最是明白,波詭雲譎的宦場鬥爭中,主人放心傳遞信息,甚至做說客的,往往是家奴。當初朱泚叛亂後,便是遣的家奴蘇玉來到隴州,欲誘降他韋皋。
況且,韋皋明日啟程,本是要覲見天子,陳奏南詔再次歸化大唐的可能性,想來武元衡知道這一點,故而才在京中發生暗變之際,依著此前與李泌的約定,遣李泌家奴前來報信。
這顯然是武元衡怕韋皋不明所以,去向天子交了蜀地聯詔抗蕃方針的底。
但他要進京的奏摺早在月前就已發到長安,天子也准了的。突然又不去,豈非更惹疑心。
他盯著跪坐在茵席上的奴僕,忽然想起一事,又問道:「如今是槐月末,你自京西來,可見到春瘟肆虐?」
李泌家奴點頭:「京畿去歲末雪未下透,今歲二月里便暖了起來,仆離開長安西來又南下,沿途鄉邑果然牲畜染疫者眾,農人叫苦,耕牛病死,無以展農事。」
韋皋心中已有計較,也不再與這家奴多言,囑他歇息一夜後便回京知會武御史,請其放心。
幾天後,薛濤正趁著不當值的閒暇時光,在樂署深處的小亭外,教兩名伎人曬制薛濤箋,幕府主簿來傳令:韋節度翌日啟程進京,薛娘子亦同往。
……
永嘉坊普王府,竹林小亭中,李誼輕袍緩帶,滿面好整以暇之色,正與皇甫珩對飲。
「彥明,崇化坊的宅子,新修後,你瞧著可還稱心?」
皇甫珩瞥了一眼侍立在亭外的李誼家奴王增,舉杯敬於李誼:「謝殿下照應,也有勞王郎君了。塔娜已說與我知,上元節後,王郎君便遣了民夫匠人,將那小宅小院,好生修葺了一番。」
李誼抿嘴:「總算有個去處不是?免得在家生悶氣。你這三品朝官,又進不得平康坊。塔娜那胡女,有些意思,分明是個賤籍,從前在本王手裡也恭順得很,怎地自跟了你,性子也清高起來,王增說沒少挨她的冷臉。王增,可是如此?」
王增謙恭地俯身道:「殿下說笑了,能侍奉皇甫大夫的女子,好比久入蘭肆,小的在她眼裡,還不是如蠅芥一般。」
皇甫珩不屑去接王增的恭維,只低頭又啜了一口新醅酒。
李誼嘆口氣:「我真心待小宋氏,她卻如此妄為,終是害了自己。然而親親相隱也是常理心,你夫人定不願她獲罪。何況她自盡前,在供狀里一心為你夫人開脫和鄭注的關係。姐妹本就情深,如此一來,你那不可一世、自任清流的大娘子,只怕越發視我為洪水猛獸、禍亂源頭。苦了你,受夾板氣。」
皇甫珩與李誼打交道的時日也不算淺,他明白,這位王爺講話越是和風細雨的滋味,實則越是別有深意。
但在是否拋棄若昭這件事上,他仍是不願去順應李誼的意思。
除了與若昭較勁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