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原本市井之中就廣為流傳此次科舉,有人私下收受賄賂,營私舞弊,如今科舉剛剛結束,也不知是從哪個渠道泄露,漸漸的,一些消息便傳了出來。=全=本=小=說=網=
丙榜千貫,乙榜五千貫,甲榜五萬貫,中榜名額任意出賣的消息,甚囂塵上,一時間,整個長安都亂套了。
那些不曾行賄的生員,一聽說這個消息,頓時便憤怒了,他們寒窗苦讀,為的就是能通過自己的才學金榜題名,光耀門楣,現在居然有人將功名任意出賣,那他們還讀那麼多聖賢書做什麼。
學子們憤怒的情緒越來越重,只差一個時機,便要徹底爆發出來。
終於,等到放榜之日,看著榜單上那一個個名字,原本還只是流言,傳聞,一下子就被坐實了。
看榜的學子之中有人歡笑,有人痛哭,但更多的還是憤怒,特別是那些自負才高,卻名落孫山之人,更是在貢院門口就破口大罵起來。
狄仁傑和杜耀輝也在人群之中,看著甲榜第二位的位置上,寫著李正倫的名字,狄仁傑的不禁一聲冷笑,他自己做的文章,如何能不知道優劣如何。
要是當初在杜陵的時候,他拿出那麼一篇策論出來的話,說不得杜睿都能將他罵的狗血淋頭,可是放在這裡,居然能中的甲榜第二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這個第二名將在殿試之後,成為這一科的榜眼。
而沒有出錢賣榜的杜耀輝自然連丙榜都沒有擠進去,他的才學雖然遠遠比不上狄仁傑,可是在杜陵也小有名氣,參加解試的時候,更是名列杜陵第三,縱然是省試雲集了天下飽學之士,可是連丙榜都中不了,也太丟人。
最讓狄仁傑意外的是,甲榜第一位居然是田迎,這讓狄仁傑不禁心頭一陣驚異,田迎的才學,他是認可的,可是在沒有行賄的情況下,居然能中了第一,確實出人意料。
杜耀輝也看見了,不禁冷笑道:「懷英前些時日,還讚嘆那田迎的才學,卻不知也是個欺世盜名之徒,這甲榜第一名,說不得也是買來的!」
狄仁傑還是不大相信田迎居然是那樣的人,那一日兩人交談的時候,狄仁傑發現田迎的才學不但出眾,而且對坊間傳言李義府父子的齷齪行為也是甚為不恥。
如此說來,田迎這個第一名,如果不是憑藉真才實學考來的,就是田迎那個人隱藏的太深了。
「沒有真憑實據,不可妄言!」
杜耀輝尚自憤憤不平,但是見狄仁傑不接話,也只好住了口,接著又道:「懷英!現在該怎麼辦,要是不好好的懲治那李家父子,我這口氣怎麼都咽不下!」
狄仁傑思索了一陣道:「他們得意不了太久了,看我推波助瀾,讓那李家父子原形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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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正午,長安的一家酒肆之內,幾個考生圍坐在一張桌子周圍,大白天,幾個人就喝的酩酊大醉,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憤怒。
「砰」的一聲悶響,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眼睛氣得通紅,咬牙恨聲道:「想我輩寒窗苦讀十餘載,只為能有朝一日,躋身朝堂,為國效力,誰知道這煌煌大唐,居然如此黑暗,朝廷選才大典,那李家父子居然蒙蔽升上,營私舞弊,收受賄賂,如此猖獗,似這般,我等何時才有出頭之日!」
他旁邊的一個學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仰天長嘆道:「盛世!盛世!怎的這盛世景象居然也有此碩鼠,在惠州我也算是小有才名,自以為朝廷開恩科,縱然不能名列三甲,總歸能榜上有名,誰想卻居然名落孫山,而那些庸碌無能之輩,那些只知道荒.淫享樂的世家子卻能個個金榜提名,這口窩囊氣如何才能咽得下!」
當先說話的那個學子,已經喝得醉了,突然大笑了起來,可是臉上卻滿是悵然,大聲道:「這世道太黑暗了,黑暗的我都看不到路了,難怪連宋國公那般的大才,在朝堂之中都沒有立身之處!而那李家父子卻能作威作福,蒙蔽聖聰!先帝英靈不遠,定然不饒那些小人!」
這幾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滿堂的酒客一個個都變了臉色,他們這些話,要是被巡街的禁軍聽見,少不得也要治一個誹謗朝廷的重罪。
酒肆的老闆苦著一張臉,連忙上前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