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之時,戰事宣告完結,持續了整個午後的喊殺聲,慘叫聲也漸漸平息了下來,,杜睿端坐在馬上,此時也已經感覺脫力,他手中的長槍,重達百斤,再加上身上的明光鎧,單單是著負重,就夠他受得了,更何況他還要時刻緊張的廝殺,此時緊繃的神經一經放鬆,立刻就感覺到疲憊襲來。全\本\小\說\網\
「老爺!都完事了!」杜平生一抹臉上的鮮血,喘著粗氣道,一雙眼睛還在杜睿的身上來回掃描著,直到確認杜睿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杜睿點點頭,長出了一口氣,望著地上的殘肢斷臂、破碎的內臟,還有涌動的鮮血,杜睿也不禁新朝澎湃。
手中的長槍直指向天,大吼了一聲:「大唐萬勝!」
「大唐萬勝!」將士們也隨即爆發出驚天的吼聲,說不出的歡欣鼓舞。
由於先前征西軍大敗,讓大唐將士每個人的心頭都好像壓著塊巨石一般,雖說他們氣勢洶洶的前來報仇,可說到底,戰局究竟如何,就連最為樂觀的杜睿心裡也是沒底,此戰是大軍西進以來的第一戰,首戰告捷意義重大,不僅僅是勝利這麼簡單,而是對軍心士氣的提升有著難以估量的好處,估計此時將士們對大食,心存的那點兒對大食人的畏懼也煙消雲散了。
杜睿喊完,吩咐道:「帶人送那些還沒死透的大食人,去見他們的安拉!」
杜平生沒有絲毫遲疑,拱手道:「遵命!」
應了一聲,轉身屁顛顛的就去了,將士們對杜睿的這個命令,更是沒有半分牴觸,他們來此可就是為了給那些戰死蔥嶺的袍澤弟兄報仇血恨,十萬袍澤弟兄戰死沙場,這些大食人就是罪魁禍首,面對這些仇人,唐軍將士可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秦用這時也走了過來,原本雪白的戰袍此刻也是血跡斑斑,上面還粘連著一些碎肉,臉上更是辨別不出五官了,早已被鮮血浸染,胡亂抹了一把,有些不屑道:「大食狗也不過如此,還以為多厲害,原來竟如此不堪一擊!」
高行真也跟著過來了,他的武藝只能說是一般,但是這樣的順風戰,倒也打得痛快:「區區大食狗算得了什麼,只要我們一到,還不是飛灰煙滅?」
一旁的唐軍將士們見主帥開了腔,一個個握著滴血的戰刀,滿臉的興奮,大聲議論著,言語之中滿是深深的不屑。
杜睿聽在耳里,笑道:「說得不錯,大食狗算不得什麼,根本就不是大唐好男兒的對手,只要我們一到,他們只有滅亡一途。」
作為大軍統帥,杜睿非常清楚,大食軍隊的實力非同凡響,很是不弱,不然的話豈能縱橫歐亞非,將曾經不可一世的拜占庭帝國打得狼狽不堪,又能將老牌兒強國薩珊波斯給滅掉。不過,為了激勵士氣,他只能這麼說。他總不能說,大食軍隊實力很強,你們太過驕傲了,別一個個跟二百五一樣,輕敵了,到時候小心吃虧。若是這麼說的話,對軍心士氣無異於當頭一棒,太打擊將士們的熱情了。
原本在出發之時,杜睿還曾擔心過,前方蘇定方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敗,唐軍將士會不會對大食軍隊心存畏懼,然而現在一看,這種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唐軍依然是那個唐軍,那個縱橫天下,驕橫無比的唐軍,根本絲毫未變。
不過對將士們可以這樣說,但是對秦用和高行真可就不行了,杜睿知道輕敵的下場,如今西域已經滿是大食軍隊,那些經過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在和大唐的交鋒當中占到了便宜的大食兵,定然會在西域這片富饒的土地上好好享受一把,杜睿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將大食人從大唐的疆土之上驅趕出去,否則的話,貞觀一朝,大唐苦心孤詣,在西域好不容易取得的一些成果,絕對會被這些野蠻成性的大食人摧毀殆盡。
「省戰告捷固然讓人歡喜,然切不可掉以輕心。」杜睿將兩人帶到了一旁,道,「大食軍隊訓練有素,裝備精良,遠非吐蕃,契丹那些野蠻人能比,而且他們這幾十年都在四處征戰,更是經歷血與火的洗禮,實力極強,不可輕視。這一戰,我們之所以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取勝,主要在於大食輕敵,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再者,我們是打了大食人一個措手不及,以大唐軍最精銳的軍隊對付這些大食狗,要是還不能輕鬆取勝,我們這些人也可以自裁以謝天下了。」
秦用和高行真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