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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德立眼睛看著那株海棠花,心裡想著的卻是另一個海棠,就是為了即將成為太子妃的侯海棠,如果侯君集因為萬暉這件事成了犯官,那麼他的女兒自然也就成不了太子妃了,而他身為侯君集的義子,理所應當,就成了海棠的良配。
李恪走上前意味深長地道:「多好的一枝海棠花呀,可惜就要凋零了。」
遲德立身子一顫,回過頭來,見是李恪,趕忙單腿跪倒行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自己所求盡數說了。
李恪雙手將他扶起道:「將軍不必多禮,你也真是個情種,和太子爭女人,唉,這又哪裡能爭得過?」
遲德立聞言,更加難過,李恪偷眼觀察著遲德立的表情,接著說道:「將軍先在這兒住上一段日子散散心,瞅個功夫我向父皇上表推薦你到北方去領兵。國家正在用人之時,你這樣的將才閒著,實在太可惜了。」
聽李恪這麼一說,遲德立朝他深深一揖,急迫地說道:「殿下,求您幫幫我,那侯君集真是個大貪官呀,我早就聽說過萬暉告他的事兒,以前也不相信,可前些日子,我在侯府親眼看見過一張一百萬兩白銀的字據,才明白萬暉沒有說假話!」
李恪臉色一變:「那字據上寫了些什麼?」
遲德立回答道:「好像是說他在長安一家富戶存著這筆錢,可以隨時憑藉那張字據取用。」
李恪接著追問:「那字據現在何處?」
遲德立想了想應道:「應該就在侯府,侯君集把它收得很嚴實,末將也是偶然見過一次。」
李恪心裡一陣狂喜,這不正是他期待已久的「瓜」嗎?他卻沒有把這喜悅掛在臉上,而是帶著一絲不屑,久久地看著遲德立,半晌才說道:「世人皆說無毒不丈夫,遲德立,你夠丈夫,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義父都肯賣!我還真服了你這股子狠勁兒了,這件事本王可以幫你,但你也要收斂一下心思,既然投到了我的府上,那你就算是和侯君集徹底劃清了界限,此事過後,安心為本王辦事!」
內心裡他已經相信遲德立的話了,他明白色字當頭一把刀,男人沒有不貪戀女色的。
遲德立見李恪允諾,狂喜道:「只要王爺能成全了小人,小人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讓遲德立下去之後,李恪連忙讓人將自己的心腹全都招來,岑文本因為最近幾日要為太宗起草祭天的文告,在弘文館中離不開,但是權萬紀等人都盡數來了。
李恪說了遲德立的事情之後,就要進宮去稟告太宗。
權萬紀見狀,忙攔住了他:「不可,殿下忘了上次的教訓?侯君集手眼通天,你這裡進宮向皇上一說,他那裡立即就得到消息,等皇上召集重臣們議上半天,就算是定下來徹查,這時間也耽誤了,差官到了侯府,還能找到什麼?此事萬萬不能通過聖上,殿下您是知道的,聖上可是個最念舊情的人,當初這侯君集就是親王府的舊部,跟隨聖上東征西討,可以說這大唐的江山都有一半是侯君集打下來的!單單貪瀆一事,殿下覺得聖上就能當真治了侯君集的罪,無非就是懲戒一番罷了!」
李恪忙問:「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權萬紀一咬牙說道:「一不做二不休,豁出這一回了!先把侯府圍住,搜!只要找到了證據,聖上就算是想要回護,也堵不住這天下悠悠之口,到時候為了安撫群臣,聖上就算是不想辦侯君集都不成!」
李恪臉上露出猶豫之色,畢竟侯君集是一品武職,當朝的國公,要是查不出什麼來,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權萬紀在一旁跺著腳道:「殿下,不能再遲疑了,尋到這樣一個機會容易嗎?這事兒你不用出面,我來挑頭便是了,我是治書侍御史,監察百官是我的職責!到時候當真出了事,臣一個人頂著,只要能搬倒了侯君集,東宮的位子也就不安穩了!殿下!這可是天賜良機啊!」
權萬紀心中其實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一向渴望出人頭地的他不想放過這麼一個機會,侯君集的官銜比他大很多級,案子查清了,必然驚天動地,他權萬紀便可揚名立萬,沒準從此平步青雲,就是再不濟,做這麼一回強項令,也能在史書上留下一筆。文人求得是什麼,無非就是名利二字,權萬紀對錢財並不看重,他要的就是一個名。
李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