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的夜宴並不是真正的會盟,如果真說起來的話只能算是借著與大唐使者見面的機會,互相溝通一下。
能在這個時候來參加宴會的小國使者什麼的,基本上都是屬於高昌周邊的一些小國,與高昌本身是一個利益共同體,所以才會來捧高昌的臭腳。
至於說其他一些國家,老實說,現在他們還在互相勾結,計算著各自的利益,只有等算計好了,才會真正的到來。
必竟想要養活三萬大軍,在西域來說雖然不是不可能,但著實有些費力,如果不算計好了,光是吃飯,這三萬唐軍也能把一些小國給吃沒了。
大唐的三萬軍隊就像一隻被丟進養魚池中的一條鲶魚,生生把一個比較平靜的西域攪得動盪不安起來。
西域諸多國家,不可能彼此之間沒有仇恨,也不可能沒有算計,想要利用大唐達到自己目的人比比皆是。
他們都認為大唐不會在乎西域,認為遲早有一天大唐會離開西域這個破地方,所以能利用就儘量的利用,否則誰知道那天大唐軍隊撤走了,有仇的國家還沒有被滅掉,那多划不來。
所以,現在的西域看似平靜,大家商量著會盟,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片和平氣象,但實際上下面的暗潮到底有多大,只有這些國家自己知道。
高昌想把損失均攤,由諸多國家共同承擔唐軍的軍費,但是小國不干啊,全國就那麼幾千人,如果軍費過重,那就只有滅國一途可以走,必竟每年的糧食產量就那麼些,養活自己人都費事兒,再去養活別人,那日子乾脆就別過了。
可是如果不拿這些軍費也不行,這等於給了高昌、龜茲等一些大國出兵吞併自己的藉口,甚至這種吞併還有可能獲得大唐軍隊支持。
必竟大唐軍隊不是真的和平使者,他們只是需要糧食,至於食從哪裡來才不是他們所關心的。
於是乎,自從那一夜的夜宴之後,李道宗就被一眾的小國使臣滋擾的煩不勝煩,每天都有人排著隊想和他見面,討論一下關於軍費的問題。
最後李道宗終於是受不了了,把事情一股腦的推給了王玄策,沒辦法,誰讓他是這次駐軍的副總管呢。
「王大人,您看,這是西域頂頂有名的于闐國美玉製成的夜光杯……」四隻造型精美,樣式別致的杯子放在桌上,燈火之下顯得玲瓏剔透,別具美感。
而坐在王玄策對面的車師國使者則是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謙卑的介紹著車師美玉。
「于闐國美玉名傳於世,此事王某早已知曉,但見卻是第一次。」王玄策將杯子拿起來,口中嘖嘖稱讚著,末了將杯子放下:「不過使者還是收回去吧,王某無功不受祿,收不得如此重禮。」
車師使者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王玄策會拒絕如此誘惑,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以為王玄策是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又將四隻杯子往王玄策那邊推了推:「大人只需要會盟之時為車師美言幾句便可,對於大人來說當不得什麼大事,還望大人成全一二。」
「車師使者,會盟是西域諸國的會盟,大唐只作見證,並不會發言表態,所以……此事王某幫不上忙,這禮物你還是收回去吧。」王玄策再次把一套杯子推還給車師使者,扭頭朝門口親衛說道:「送客!」
「大人,王大人。」車師使者萬萬沒想到,王玄策竟然說的是真的,心中一急不由說道:「大人,車師國小民弱,當真是擔不起繁重的軍費,不望大人幫幫忙,否則真的按高昌國主安排的方式,車師就要亡國了啊!」
王玄策不以為意的搖搖頭,和聲說道:「使者多慮了,亡國一事斷不至於,而且大唐來到西域是為了西域的和平而來,怎麼會看著亡國這種慘事發生呢。」
「可是,王大人,事實就是這樣啊,您難道那天晚上沒有過到麼?高昌國主竟然要車師負責三千軍士的糧草。這……,王大人,車師全國也在五千餘人,如何拿得出供應三千軍士的糧草啊!」車師國的使者一臉快要哭了的表情,喋喋不休的念叨著活不下去了。
「使者一定是聽錯了,不若去其它使者處問問看,或許會有轉機呢。」
王玄策淡笑著,手指在桌上無意識的畫著圓圈:「西域諸多國家,總不會是高昌的一言堂,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慢慢商量對吧。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