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喪失了奪取涼州機會的伏允十分鬱悶,但更讓他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大唐的軍隊會從他的後面冒出來,直接爆了他的菊花。
不過好在他反應及時,在唐軍還沒有堵住他後路的時候,就安排部隊與大唐軍隊對峙,形成了吐谷渾戰據涼州城外東南位置,而大唐軍隊占據涼州城外西南位置的局面。
這樣一來吐谷渾的選擇就多了起來,既可以向北,遁入漠北草原,也可以向南重新進入吐谷渾原本的領地,當然,他們也可以後退,進入大唐腹地,但後果是魚死網破。
伏允並不想死,他還有著復國的打算,被吐蕃趕出自己的國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恥辱,於是這傢伙作了一生中最錯誤的一個決定,退回大非川,回到青海湖邊。
可是這個決定在當時的情況下,在任何人看來都是最合理的。
大唐的軍隊既然可以在漠北剿滅頡利,那麼如果他伏允進入草原的話,無疑也會走上頡利的老路,所以北面他是不能去的。
而東面更不用說,那裡是大唐腹地,隨時都有可能面對數十萬大軍的全面圍剿,去了那邊與找死沒有區別。
西面不用說,有五萬左右的左驍衛堵在那裡,想要過去基本上怎麼也要賠上一半的人馬,而且就算是過去了,他還要面對陽關,玉門關的守軍,這也是死路一條。
所以思來想去只有掉頭南下,重回高原,那裡有著名的氣疾,同時氣候條件極其惡劣,就連夏天有時候都會下霜、下冰雹,這氣候條件對於一支需要逃命的軍隊來說,簡直就是天然的屏障。
正是出於這樣的原因,伏允在與段志玄對峙了三天之後,在一個沒有月亮的夜裡,帶著全部人馬遁入了茫茫荒原,向著『家』的方向狼狽而逃。
老段也明白伏允逃了,但是他只能銜尾追擊。
自古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
老段手下只有兩萬多的戰兵,算是輔軍也才五萬左右,這麼一點兵力別說『倍』,連相等都作不到,一翻衝殺下來,如果被伏允逃了,那才叫得不償失。
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老段的兒子可不是隨便被人欺負的,這該死的傢伙圍著段瓚連續攻打一十三天,差點把老段家的香火給斷了,這種氣你讓段志玄如何忍得了。
於是在允伏撤走的第二天一早,段志玄就集合了左驍衛的全部兵馬,咬著伏允的後隊直接追了上去,大有上天追上凌霄殿,下海追入水晶宮之勢。
就這樣一追一逃時間便一點點的流逝,最後當允伏逃回青海湖邊上的時候卻愕然發現,在他的面前已經有了另外兩隻隊伍存在。
一方是馬賊打搬的一萬餘人,這些人占據了青海路一側。
而另一方則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大唐軍隊,一桿碩大的薛字將旗聳立在伏俟城城頭,看樣子分明是已經將這座屬於吐谷渾人的都城占領了。
都城丟了,而且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丟的,這讓伏允及一眾隨從好半晌反應不過來,難道這些大唐軍隊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出現在吐谷渾腹地?
前有堵劫,後有追兵,倉惶逃竄的伏允絕望的發現,他已經無路可去,在長安城給大唐皇帝跳舞的場景在他的腦海中時隱時現,吐谷渾這下子是真的窮途末路了。
「伏允,可還記得拓拔木彌?」就在伏允感到陣陣絕望,騎在馬上搖搖欲墜的時候,馬賊一方已經有一騎越眾而出。
「拓拔!你是拓拔……」伏允猛的一驚,看著這個曾經被他追殺年余,卻一直能僥倖不死的老部下,一時間百感交集。
只不過此『交集』非彼『交集』,這時的百感交集讓他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伏允,看來你的記性還不錯,沒有忘了老子。」拓拔木彌騎在馬上,桀驁的看著曾經高高在上的王者,嘲諷的說道:「不過,追殺老子的時候,沒想過你也有被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一天吧?」
早有預感的伏允沉默片刻,終於緩緩開口說道:「拓拔,原來你早已經投降大唐,怪不得……」。
拓拔木彌眯起眼睛,認真的打量了伏允一會兒,嘆了口氣說道:「伏允啊伏允,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來有今天的下場當真是罪有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