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韓使君是不相信我會秉公執法?」李慕雲見那韓復似乎執意要參與到案子審理當中,而且還頗有要將主犯提走的意思,臉色不由陰沉了下來。
「候爺重傷在床,而且又沒有斷案的經驗,本使君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韓復與李慕雲對視著,寸步不讓。
「如果本候不放人呢?」這還是李慕雲第一次自稱本候,以往的他總是不想以勢壓人,現在看來不壓不行了。
「候爺,按說您是沒有資格來審這件案子的,因為您本身就是當事人,試想一下,總沒有原告審被告的道理吧?而且論實職,您只是縣令,而本使卻是刺使,說句不好聽的,本官要提人您檔不住。」韓復此時也是拼了,他是絕對不會把韓強交給李慕雲來審的。
蘇婉晴在一邊終於是聽不下去了,貝齒輕咬對那韓復說道:「韓刺使,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蘇姑娘此言差矣,所謂舉內不避親,舉外不避仇,本官雖然與主犯有些關係,但還請姑娘相信大唐律法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你……」
「婉晴!」李慕雲擺手止住有些衝動的蘇婉晴,淡淡說道:「我們要相信韓使君的操守,相信韓使君一定會給本候一個滿意的答覆,對吧?」
「不錯!」韓復點點頭,但眼中卻閃過一絲擔憂。
李慕雲的冷靜讓他感到事情並不會那麼簡單,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還是儘快把韓強帶走才是正理。
……
韓強最後還是被韓復提走了,就在韓復到來山陰縣的當天。
蘇婉晴和三胖子等人都對此事一肚子腹誹,認為李慕雲完全沒有必要怕那個韓復,如果他把人扣住,堅決不給,大不了最後去長安打御前官司,相信到時候有蘇烈這個大哥的幫襯,怎麼也不會輸,就算不能把韓璦搞定,弄死韓強還是沒問題的。
可是現在倒好,人就這樣給放了,這不是扯蛋麼?再想抓他回來或者打御前官司只怕又要難上許多,那小子回家之後完全可以和他老子對上口供,再想弄死他難上加難。
「你們想的多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不要忘了,我們手裡還有另一個籌碼。」李慕雲對兩人的態度根本不以為意,靠在榻上,拿著一本志怪小說邊看邊漫不經心的說著。
「還有籌碼?什麼籌碼?」三胖子鬱悶的翻著白眼說道。
「韓文英啊,你怎麼把那個娘們兒給忘了?」
「韓……,你是說孫亮的那個娘們兒?」
「對!」李慕雲把手裡的書合上,看著三胖子說道:「明日升堂,審理韓文英竊取公糧十五萬石一案,你去安排一下吧。」
「好,我早就看那娘們兒不順眼了,這次一定要好好整整她。」三胖子聽到韓文英這個名字,立刻來了精神,跳起來就往外跑。
只有蘇婉晴有了那麼一絲猶豫,抿了抿嘴唇說道:「慕雲,這,這樣好麼?一個女流之輩,三木之下豈不是……」。
「放心,咱不用三木,若是動了大刑豈不是顯得沒了本事?」李慕雲撇了撇嘴,笑的有些詭異。
……
翌日上午,被關了近一個月的韓文英第一次見到了陽光,蓬頭垢面的她被獄卒押著來到衙門的大堂之上,見到了那個她一直有些看不起的逍遙候。
李慕雲的傷並沒有有,人還是很虛弱,臉色也白的嚇人,手中拿著一根牛皮索來回翻弄著,就好像小孩子在翻花繩。
韓文英靜靜的看著他,嘴角慢慢露出一絲笑意,片刻之後才緩緩說道:「李慕雲,沒想到你竟然沒死,真是蒼天無眼!」
「是啊,的確是蒼天無眼。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我不死,下一個死的就是你了。」李慕雲的聲音很輕,空曠的大堂上如果不認真聽根本聽不清楚。
「呵呵,笑話,想讓你姑奶奶我死?等下輩子吧!」韓文英除了沒有大喊大叫之外,脾氣與秉性跟當初一般無二,看的眾人直皺眉頭。
不過李慕雲似乎並不在乎她在說什麼,手裡依舊在擺弄著那根牛皮繩,也不知那東西怎麼就那麼好『好』。
直到良久之後,站在堂下的韓文英都等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