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9年。
延州。
膚施縣城外幾里處的荒山野嶺,一間已經破敗不堪,院裡滿是雜草的小破廟裡。
「這個腐朽的世界啊!」
柳文岳蹲在正殿牆角位置,小木棍子上面插著一個麵餅,放在小火堆旁邊烤著,手上的木棍架著一條處理乾淨的魚,慢慢的翻烤,伴隨著滋滋熱氣,學著大廚騷氣的姿勢不時撒些雪白的細鹽。
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四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
之前看這段話,只覺得震撼,要說吃人,還真沒多大感受。
現在
他領教了。
功名被宗族頂替,官路走不通。
他尋思反正當官風險也挺大,索性當個富家翁也還行。
前腳剛弄出『黃泥脫色法』製糖,下一秒宗族的老梆菜告訴他,剛好族內官面關係都需要打點拿來吧你!
柳文岳:「???」
欺人太甚!
你看我告不告官就完事兒了!
然後
縣令微微一笑,你功名被冒名頂替的事件中,本官是眼睜睜的看著這種不公、黑暗的事件發生在本官的轄區嗎?
不是!
本官內心煎熬,良心被拷打,被新納的小妾安撫好些天,才撫平內心的痛苦,重新振作起來。
柳族長昨天又來一趟,他知道本官納妾之後,後衙有點住不下,特意送了一套房
所以
小財神,謝謝昂!
柳文岳一氣之下,打算去長安,給親愛的族親們表演一下什麼叫九族消消樂!
踏馬的!
大家整整齊齊去下麵團聚!
一個都不能少!
說實話,要不是天下承平不久,要是再度大亂,極有可能重回黑暗時期,甚至可能把整個民族玩兒崩,柳文岳還真想直接吼一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可惜啊可惜
胡思亂想之際。
聽到有車馬聲靠近。
柳文岳站起身,順著破爛的紙花木窗往外一看
好像是一支商隊。
可惜了。
要是土匪什麼的,也能平息一下自己暴虐的心
遂重新蹲下,繼續準備自己的晚飯。
走進來,打算借破廟暫時修整的確實是一支商隊。
如果,忽略掉整支隊伍井然有序,所有夥計均是健碩漢子,眼神凌厲的望著四周,手習慣性的扶著後腰,若掛著腰刀,剛好是刀柄位置,還有周圍騎馬的夥計四處游弋,完完全全的部隊行軍的怪異感,這就是一隻普通商隊。
當然。
如果他們把藏在馬車上的武器、甲冑,全部拿出,穿戴上。
順便打出番號——
『超乘』、『旅賁』、『直盪』,那便是東宮六率!
未來天子最倚重的心腹。
商隊核心位置的是一輛看起來不起眼的馬車。
「郎君、李夫子、可以下馬車,暫且歇息一下了。」尖細的聲音隔著窗簾,開口道。
「嗯。」
說話間,一錦衣少年淡然的從馬車下來。
安靜的站在馬車邊,執弟子禮。
一青衣、鬚髮皆白的老者,隨後下車。
錦衣少年自然是大唐帝國未來的繼承人李承乾。
老者,就是李承乾的老師,李綱。
少慷慨有志節,每以忠義自許。初名瑗,字子玉,讀《後漢書·張綱傳》,慕而改之。周齊王憲引為參軍,宣帝將害憲,召僚屬證成其罪,綱誓之以死,終無撓辭。 及憲遇害,露車載屍而出,故吏皆散,唯綱撫棺號慟,躬自埋瘞,哭拜而去。
正因為在氣節、品行方面,拿捏的死死的。
於是,這已經是李綱第三次當太子老師。
眼看自己垂垂老矣,原本他是不怎麼想接這個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