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凌也是個蠢的……」魏徵聞言嘆了一口氣:「酒色財氣……終究是讓他迷失了本心……」
「周凌該死,」張寶相聞言臉色一冷:「老夫要親自送他上路!」
「當年,他可是隨你一道出生入死過的啊……」魏徵聞言看了張寶相一眼:「看在這一路行來,你這人對老夫胃口的份上,你要殺周凌,老夫屆時可以為你代勞。」
「魏公,您的好意末將心領,可是我若不殺他,事後陛下那邊我該如何向其交差?」張寶相現在看魏徵,發現對方其實也沒那麼性情古板了:「這是陛下在給末將一個機會,末將該珍惜的。」
「行吧……」魏徵聞言點了點頭。
兩人隨後也沒再多說什麼,即刻上馬整頓了隊伍,接著便奔赴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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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州城,太守府。
王大用現在渾身都在打顫。
「你……你是說……」王大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當時居然聽信周凌的建議,指使手下做出了「稅銀被劫」、「官差被殺」的驚天大案,然後將這罪名直接扣在單天常的頭頂上,打算以此一石二鳥——既平了這些年他貪污造成的虧空,同時也將太行山的三大響馬勢力之一的斷魂谷拉到自家的戰船上。
現在好了……玩砸了……
當王攀在前幾日歸來時,告訴自己那太行山的虎頭將軍就是楚王殿下時,他便已經陷入了一日三驚的狀態里。
不止他,包括那個殺神周凌,眼下也將自己關在軍營里,身邊更是派了重兵把守,生怕楚王殿下什麼時候就來取了他的小命。
大家其實都怕了。
都恨不得趴在地上,將腦袋磕得「嘭嘭」響——只為求楚王殿下大軍殺到之時,給他們一家老小一條活路。
但現在……
魏徵居然也來了……
那完了……一切徹底玩完了……
若是楚王殿下先到邢州,對方殺了自己和周凌,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的多。
自己和周凌死了,楚王殿下氣也出了,事情可能就此打住,不會再有人繼續追查下去。
畢竟太原王氏也不是擺設。
可偏偏這次來的是魏徵……
就他那一貫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個性,這件事情遲早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不,現在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族兄,現在怎麼辦?」王攀此時看著王大用,眼中的神情很是複雜:「要不……我們提前自戕謝罪?」
「不可……」王大用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王攀,隨後,他突然止住了發顫的身體,開始緩緩開口道:「攀弟,我知道你恨我當年搶了你的入仕的機會,可實際上事實並非如此——那是族中長老的決定,而他們的意志,卻不是當時我這個還人微言輕的家族小輩能夠影響的。
你之所以失去機會,是因為你當年性情太過狷狂。在你得知自己會入仕的第二天,你便夥同幾個好友試圖強行霸占一家酒樓老闆的私產,說實話,你這樣的人,是註定走不了仕途的,你縱然再聰明,心性這一關,終究是毀滅你一切的根源。」
「……」王攀沒想到,時隔多年,他居然意外得知了自己被家族放棄的真相:「我……」
「攀弟,我當時要走你,並非沒有私心,我的確需要人來幫我。可那個人,卻不一定是你。」王大用說到這,突然深深看了對方一眼:「你當年霸占那酒樓老闆的私產是假,看上他未出閣的姑娘是真,可你知不知道,那位姑娘,當年便已經是族長的人了……你啊……」王大用說到這,突然站起身,隨後他看了一眼不知何時起,已經開始渾身發顫的王攀:「這麼些年,我一直自認對得住你,可你覺得我虧欠了你,這個誤會,我一直都知道,可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在今日將其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