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活字印刷機雖大部分都是自己提供的圖紙製造,但其中有細節的地方都經過改良。
可以說,工部交付的活字印刷機工作效率比自己那台更快,且拓印出來的書籍字跡更清晰。
「嘖嘖嘖。」秦壽看著眼前的活字印刷機,嘖嘖稱奇。
而此時工部派來的官吏則是被秦壽的動作給嚇到了,還以為是哪裡改出了錯,慌忙問道:「王爺,這活字印刷機是哪裡出了錯誤不成?」
秦壽回過神,看到小吏一臉慌張的樣子,頓時明白自己的動作叫人誤會了,趕忙擺手道:「不不不,我只是覺得這活字印刷機改良的確實很好,有許多我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都被改良,很不錯。」
聽到這話,小吏才鬆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張文書說道:「還請王爺在交付文書上籤個字,下官好回去交差。」
秦壽此時依舊在檢查另一台活字印刷機,連頭都未抬,說道:「勞煩大人放在活字印刷機上吧,我待會兒檢查完了,簽字讓人送到工部去。」
工部小吏愣了愣,隨即便將交付文書放在一旁說道:「那我便放在這兒了,還勞煩大人了。」
說罷,小吏便行禮離去。
秦壽依舊埋首在檢查工作中。
待小吏走後,門外緩緩走來一人。
「謳王爺,昨日未能見禮,還請王爺擔待。」原是長安書局的同僚,緩緩走到秦壽麵前拱手行禮道,」在下王一清。」
秦壽拍了拍衣衫,站起身拱手回禮道:「都是同僚,王大人客氣了。」
「不知大人突然前來所為何事?」
王一清笑道:「我素來仰慕王爺的才華,只可惜昨日王爺一直被事務纏身,我便沒來得及與大人多做交談。」
「今日特在月影閣設下宴席,盼能與王爺把酒言歡。」
「不知大人可否給個薄面?」
月影閣,柳如煙,青玉案.元夕。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秦壽的心突地沉了一下。
「把酒言歡嗎?」秦壽輕笑下,說道:「我記得有人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一時間還有些懷念。」
王一清自然聽說過秦壽與柳如煙的消息,也知曉柳如煙被殺的消息,一時間竟以為秦壽說的是柳如煙。
當即訕笑著說道:「若王爺有些睹物思人,不如我們換一家酒樓?」
秦壽此時大概猜到王一清的意思,也沒有反駁,
說起來,大概還是對柳如煙有些愧疚。
這種情緒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滋味,難以形容。
說不上難過,也說不上愧疚。
就是心中有些意難平,在朱雀大街上,孤身一人攔下馬車需要多麼大的勇氣。
秦壽不知道,不對他或許知道。
他知道柳如煙若是離開長安定會遭遇不測,他知道柳如煙攔下馬車是變相的在向自己求助,是在求自己收留或者出手相助。
然而自己卻沒有發覺,或許說是他心裡其實有了答案,只不過卻選擇了視而不見。
這不怪他,秦壽不是聖人,他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但,酒已釀成,事不可挽。
「改日吧。」秦壽笑了笑,有些勉強。
如今他確實沒有心情去吃酒談心,況且王一清是擺明了有事相求,即便沒有柳如煙這檔子事,秦壽也不會答應。
但畢竟是同僚,不便說的太絕。
王一清眼底有訝色一閃而逝,看著秦壽有些落寞的神色,暗道這謳王爺果然也是個情種。
「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說吧。」王一清沒有強求,畢竟自己與秦壽也不過初識,太過主動則顯得居心不良。
但秦壽的表現卻是實實在在的讓他動了心思,在與秦壽道別後,王一清便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展開筆墨準備書寫。
有同僚看到,湊過來關切道:「王大人這是要寫信?」
王一清笑著點點頭道:「許久未歸家,家裡爹娘有些擔心,前些日子來了書信,我便想著給家中報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