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氣氛沉悶得猶如憋大招的夏日午後,狂亂暴雨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劈頭蓋臉地過來。目光觸及辦公桌右側後的國旗軍旗,更是深深被威嚴所震懾。
那牆壁上面仿佛寫著一排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李戰的頸脖都出了汗,在齊宏看來,他就是做賊心虛!
「李戰,我警告你,如果你不說實話,等查出來,你是要上軍事法庭的!現在你還有機會,還有坦白從寬的機會!」齊宏盯著李戰,怒火中燒!
方成河起身走過來,看著眼前這位他親手從北空訓練基地帶回來的種子飛行員,往日的重視和偏愛似乎在隨李戰的「頑抗」而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噁心!
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沉聲說道,「李戰,你是空軍人才庫里最年輕的一員。想想,還記得你是如何被選入空軍人才庫的嗎?」
李戰的聲音很小,竟似乎有些竊喜?
他道,「我向我師父提了建議,基地後面根據我的建議修改了教材。」
這是一位扛學員肩章時就改變了訓練教材的飛行員!
「所以你是影響了飛行訓練教材的人,這個概念我想不用我多說。你師父是在評上了一級飛行員後有了突出貢獻才進入了空軍人才庫。全空軍多少飛行員,多少一級飛行員,有幾個能進空軍人才庫。你比你師父厲害,在訓練基地半年就被錄入了空軍人才庫。」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有大好的前程,可以說你已經站在了比其他人要高許多的起點之上。二師對你怎麼樣?你到的當天政委讓你直接上空情,這是多大的信任?你真的以為二師再也派不出處置空情的飛行員了嗎?為了把你調過來,政委找了廣空的首長,廣空的首長和北空的首長前前後後協調了三次,一直到我出發抵達訓練基地,你們校長和基地司令員依然不願意放人。二師為了你過來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可是你呢,面對如此信任你的師首長,如此愛護你的部隊,你張嘴就是大話謊話。李戰,黨員最基本的原則你放在了哪裡?」
眼看著方成河越說越激動,再說下去李戰不是罪人也成罪人了,忍不了了,李戰打斷方成河的話,「參謀長,我真的沒有任何隱瞞!我以黨性以軍人的榮譽保證,二三撞鳥事故里,我絕沒有任何隱瞞!」
「你還在撒謊!」
齊宏怒道,「黃博士同樣以她的專業聲譽作保證,她肯定你有所隱瞞!」
「黃曉月?」李戰猛地一愣。
一看李戰丟了魂一般的神情,方成河痛苦地閉了閉眼,一位極有希望成為二師乃至空軍飛行部隊最傑出王牌飛行員的種子,就此宣告死亡。等待李戰的是開除軍籍遣回地方甚至是軍事監獄!
齊宏同樣非常的失望,在這個瞬間,他既為李戰感到可惜,也為二師為了李戰付出的努力付諸東流感到可惜。
「我……」李戰猶豫著。
齊宏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李戰,「事到如今你還心存僥倖!?」
「報告!我坦白!我尿褲子了!」李戰豁出去了,猛地大聲說道。
齊宏和方成河下意識對視,腦迴路明顯沒拐過彎來,問,「你說什麼?」
既然已經說了,註定是要丟人的,李戰也不顧及了,再不說恐怕政委和參謀長怕是會真認為他隱瞞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可是,對男人來說,對馳騁藍天志在通過征服天空從而征服世界的男人來說,尿褲子難道不是驚天動地的事情嗎?
他咬著牙齒低著頭羞愧不已地低聲說道,「落地的時候我尿褲子了,之前一直沒事的,就是掛在樹上盪了那幾下,不知道怎麼的就尿褲襠里了。政委,參謀長,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可我真不知道怎麼就尿褲襠里了。」
「黃曉……黃博士應該是猜到我瞞了些事,可是這個事情我怎麼說,我總不能跟一個女同志說落地後我尿褲子了吧?這麼搞下去我以後怎麼見人?」
李戰深深呼吸了一口,慢慢抬起頭,神情變得堅毅,道,「政委,參謀長,如果我知道黃博士要向師里匯報,我就算是豁出去在女同志面前丟人也會照實說的。可是她是女同志啊!我怎麼辦?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