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隊在外場環境最好的院子裡,屬於場站,是後勤保障的一部分,其中負責飛行員身體保障的航醫室是重中之重。
楊錦山把李戰送過來。
那一邊,韓紅軍和李梓辛就帶著李戰的鋪蓋卷洗漱用品什麼的全都給打包了過來,這一邊已經接到通知的航醫室醫生護士收拾出了一個房間來,李戰直接住進去。
李戰由著韓紅軍和李梓辛幫著他換下飛行服和裝具,醫生已經在一邊待命。等這邊好了,醫生立馬給李戰上儀器進行檢查,確認身體無恙後立馬帶著護士離開。
誰都能感受到凝重的氣氛。
「你們到外面站崗,誰也不能進來。」楊錦山指了指韓紅軍和李梓辛命令道。
二人屁滾尿流的出去了,在門口左右立正站好,目光冷冷地掃視著院子,雖然空無一人。
「坐下說話。」楊錦山招呼李戰坐下。
李戰打量著這個小套間的布局,說,「這裡環境比我宿舍好多了,就這住也不錯的,更寬敞了些。」
「可能嗎?」楊錦山冷冷地說,「整個場站有一半的女兵住在這裡,能讓你住在這裡?」
李戰反譏道,「我看得上那些歪瓜裂棗?」
「說到底怎麼回事?」楊錦山擺手問道,語氣十分的嚴肅和沉重。
他卻不是針對李戰,而是實在沒有辦法控制情緒。
情況應該是清楚的,要麼是27號雷達站那邊向陸軍野戰防空部隊通報的情況出了問題,要麼是陸軍野戰防空部隊在理解協同訓練內容這個過程里出了問題。
明顯是27號雷達站和陸軍野戰防空部隊之間的溝通出了問題。
肯定不會有101團的問題,也不會有北庫場站的問題。
李戰攤手說,「我一出山口,老陸就開炮了,上來就是兩枚導彈,當時的距離應該是十公里。我現在才想起來,那玩意兒肯定是道爾,其他導彈沒這麼厲害。我好不容易躲過去,都他媽的失速尾旋了,當時高度只有五百多米,改出的時候戰機都差不多觸地了,我拉起來的時候無意中做了個眼鏡蛇,機屁股差點沒撩到地面,然後我就順勢上了一點高度然後改平,結果還沒上多少高度呢,也就一百多米的樣子,他娘的又來了兩枚。我實在躲不過去了,要速度沒有要高度沒有,我能怎麼辦?我太難了。最後我只能拼運氣了,調轉機頭指向了來襲導彈,瞄準了把火箭彈啊炮彈啊什麼的全他娘的幹了出去,在拉起的時候還把副油箱當成炮彈扔了出去。那個時候根本沒有心思去看效果,立馬拉起開加力垂直爬升,最後的想法是就算是被擊中了也有安全高度跳傘吧,結果我飆到了八千多米的時候發現導彈沒追上來,這才確定應該是之前的一通亂打把它們給打掉了。」
他一口氣把整個過程簡單地講了一遍,口乾得很,端起冒著熱氣的水微微喝了一口。
「然後呢?」楊錦山瞪著眼睛問,身體下意識的前傾。
李戰昂頭說,「然後我就回來了啊,哦,燃油告警了,不過這不是飛回來了嗎?幸好離場站不遠,不然能不能回來還真不知道的。」
楊錦山跟看傻子一樣看著李戰,他首先懷疑李戰是不是腦子燒壞了,或者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導致精神方面出了些問題。
李戰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讓全世界的航空從業者研究幾輩子,而作為親歷者和實施者,他居然如此的風輕雲淡?
事實上,楊錦山根本沒能完全消化李戰的話,因為李戰的第一句話就讓他的腦子空白了。
十公里的距離,雙方是相對飛行的!這個概念很難理解嗎?
北庫塔台根本不知道現場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只知道陸軍野戰防空部隊搞錯了,以為打的是靶機,是按照實彈打靶來進行的。李戰能活著回來這個事實估計都還有許多人沒能消化掉。
李戰擺了擺手打斷準備說話的楊錦山,「副團,我累劈叉了,你讓我休息一下,回頭看膠捲就什麼都清楚了。可惜沒攝像啊,我真想看看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我現在也是有些懵逼的。」
「好,好,好!你先休息,就在這裡休息,調查組肯定很快到,你放心,咱們沒問題,你不但沒問題而且還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