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布置完畢,聽聞金鳳院兩大花魁,邵鶯鶯和趙夢兒同台獻藝,爭奪金鳳院第一花魁位置,無數風流騷客紛紛向金鳳院匯聚。
「我是專程趕來支持趙夢兒的,這錠銀子,給她了。」一名年輕公子豪爽地道。
「兄弟,你不常來吧?我聽說趙夢兒七天前生了一場病,琴技已經大不如前,這場比試毫無懸念,肯定是邵鶯鶯能贏,你還支持什麼趙夢兒,我這十錠銀子,歸我的鶯鶯了。」
「你懂個屁啊,趙夢兒那柔情似水的臉蛋,哎喲,好像一汪水一樣,看著心裡就舒服,我堅定地支持她。」
三樓陽欄上,亭亭玉立地站著一名女子,容貌秀美,眼眸清冷而孤傲,看著一樓大堂紛紛擾擾的賓客,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屑。
女子正是與趙夢兒齊名的花魁,邵鶯鶯。
邵鶯鶯微微抬頭看向趙夢兒的東香閣,微微嘆了口氣。
「你還能比試嗎?何必呢。」
邵鶯鶯在丫鬟的服侍下,款款下樓,當從側門進入戲台時,台下立刻歡呼雀躍,還沒開始獻藝,已經有人將銅錢銀子扔了上來,灑了一大片。
邵鶯鶯微微一笑,鞠了個躬,站在一旁,琴工立刻將琴台搭好,丫鬟扶著邵鶯鶯坐到琴台後面。
趙夢兒抱琴出場,唐舟腿腳不方便,和趙夢兒拉開了一些距離,路過邵鶯鶯身邊時,耳邊傳來邵鶯鶯的聲音。
「如果你真的為你家小姐好,最好讓她不要比了,如果不比,她永遠是金鳳院的花魁,或許以後在將軍府上會好過些。」
唐舟停住腳步,低著頭笑了一下,淡然道:「這也是我勸邵姑娘的話,如果邵姑娘放棄比賽,你永遠是金鳳院花魁,或許以後在將軍府上會好過些。」
看著唐舟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幫趙夢兒搭琴台,邵鶯鶯微微嘆口氣。
趙夢兒坐到琴台後,台下也有叫好的,卻更多的是噓聲,那個要扔銀子的公子哥,左右看看,最終將舉起的手放了下來。
張媽媽走到梯子口,看到戲台上灑落的銀錢,不屑地看了站在趙夢兒後面的唐舟一眼,立刻滿臉堆笑地對邵鶯鶯和趙夢兒道:「兩位乖女兒,可以開始了嗎?」
邵鶯鶯微微點頭,輕聲對張媽媽道:「媽媽,叫人將這些銀錢都收起來吧,不作數,我和夢兒妹妹公平比試。」
「哦,好,好。」張媽媽連忙答應,一揮手,幾個雜役立刻上前將銀錢收拾起來,邵鶯鶯纖指拈動,開始試音。
「唐舟,怎麼辦啊,那些唱詞我沒記住呢。」趙夢兒擔憂地看著唐舟,很是自責,唐舟無奈地嘆了口氣,誰叫你剛才聽得那麼入神,都忘了背詞了。
「月半圓手法學會了嗎?」唐舟小聲道。
趙夢兒微微點頭。
「那你就挑一首你最拿手的吧,恩,那首《玉妃引》就不錯。」
《玉妃引》又名《梅花落》,就是後世著名的《梅花三弄》,只是宋代的《梅花三弄》和前世後世都不太一樣,傲骨表現的少,離愁表現的多,很適合月半圓手法。
以前在宋朝皇宮,趙夢兒就經常彈這首曲子,選這首琴曲,趙夢兒應該能將她的琴藝發揮到最高水平。
趙夢兒點點頭。
這時對面的邵鶯鶯已經開始彈奏了,丫鬟站出來對眾賓客宣道:「我家小姐今日為大家帶來一首名曲,《玉妃引》,請諸位高朋雅士品評。」
唐舟和趙夢兒同時愣住,看著戲台下叫好聲不絕,唐舟心中就只有三個字:草泥馬。
「地如銀兮霜雪落,
帝點將兮刃如皚,
爹娘望雪川,
嘆無歸
……
江騰浪兮,
大河奔騰,
江山萬里屍沉疊,
娘依梅兮淚凝結
……」
琴曲曼妙,與唱詞相輔相成,簡單的離愁,以沙場的熱血來映襯,更顯悲涼,唱詞一改以前著重梅本身,全曲只有一個梅字,卻畫龍點睛。
再加上邵鶯鶯音色優美,嗓音清冽,與琴曲本身和唱詞三者達到一個完美的融合,起唱的時候,許多賓客就忍不住往戲台扔銀子,一陣離愁,一陣金戈鐵馬,就是一陣如雨的銀錢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