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楠一哭起來就停不住,場面一度十分尷尬。·中文·小說。
徐小樂很想順水推舟說一句:好吧,那咱們就把婚退了吧。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不對:高知府說了半天,無非就是不想耽誤他徐小樂的前程。自己若是爽快答應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小樂是個功利薰心的小人呢!雖然自己的確不想娶高若楠,但是原因不同啊,怎麼能往自己頭上扣個「小人」的帽子?
這老傢伙真給人出難題呀。
徐小樂看著高知府,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呢,還是誠心的!
高若楠還在哭的時候,穆青友和羅雲也回來了。兩人進來之後發現場面尷尬,倒也覺得理所當然。
若是這三人能吃得熱火朝天,那才真是見了鬼了。
穆青友見高若楠捂著臉逃出去了,就道:「真沒想到,天津衛這等地方都不太平!」
徐小樂就問道:「到底是什麼賊子,竟然能在這裡刺殺從三品的指揮同知。」
穆青友搖頭不說話,羅雲道:「他們自己人都覺得,這分明是出了內賊。」
徐小樂更加不解了:「內賊?什麼仇什麼怨啊,用的江湖兵器,恐怕還是故意上過毒的。我洗了半天還能洗出泥來。」
這回連羅雲也不知道了。
穆青友就道:「能救活陳同知麼?」
徐小樂道:「應該沒問題,明天我再去看看。」
高知府在一旁道:「其實啊,救不活反倒是好事。」
「哦?」
「啊?」
「咦?」
三人紛紛表示聽不懂。
高知府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道:「現在已經很清楚,朝中有人心向聖上;有人心懷上皇;還有的人,誰坐龍椅就向著誰。心向聖上的官們,就要拿我這樣的官出氣在他們看來,是我放走了重犯,導致上皇得以回宮。我現在要進詔獄啦,這是走的明路。是否有人走不了明路,只能走暗路呢?」
穆青友終究是在錦衣衛里混了這麼多年的,當即反應過來:「你是說,有人因為立場不同,所以行刺陳同知?」
高知府感嘆道:「天津三衛是京師門戶,這三個衛的衛指揮使、指揮同知,能夠做的事大得很吶。」
三人順著高知府的思路去想,登時嚇出一身冷汗。
這可是涉及皇位爭奪的驚天大案啊!
若是徐小樂治好了陳同知,被認作是與陳同知一黨,那可就危險了。說不定也會上人家江湖俠士的「懲奸名錄」呢。
徐小樂發了一陣呆,道:「我可真冤枉。我連陳同知是哪一黨都不知道。」
高知府饒有深意道:「站錯隊不可怕,怕的是兩邊都把你當對面的看。」
羅雲大手一揮:「怕他鳥毛!小樂,我以後跟你寸步不離,倒要看看誰能傷得了你。」
徐小樂緊緊握住羅雲的手,道:「好兄弟!以後只要有事我就先逃,你幫我擋一擋自己也就撤吧。」
羅雲毫無遲疑道:「好!」
穆青友和高知府心中難得想到一塊去了:好一個愣小子。
徐小樂雖然得了羅雲的保證,卻還是整夜沒睡著。他甚至連鞋子都沒脫,以免到時候逃跑不便。就連皮皮都感覺到了徐小樂的驚恐,主動睡到窗口去。他比較警醒,只要一有動靜,就會示警。
徐小樂初時倒覺得有了些安全感,起碼不用擔心有人從窗口噴迷藥。後來卻覺得皮皮警醒過頭了,就連過去一隻野貓,他都要把徐小樂喊起來。
徐小樂讀過《春秋》,知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感覺自己就是被反覆警告弄得衰竭的倒霉蛋。
直到窗外又有了人聲,徐小樂方才沉沉睡去。他只感覺眼睛一睜一閉,就又被陳夫人派來的人吵醒了。
今早天快亮的時候,陳同知終於醒過來了。只是還在發燒,時不時地陷入昏迷之中。昏迷的時候還胡言亂語,說一些「我沒有害皇上」之類的怪話。
徐小樂聽了陳家人的描述,最後一點瞌睡蟲都被趕跑了。
看來這位從三品的高官果然卷進了兩黨暗爭之中,只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