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樂臉上的紅暈連著脖頸和胸膛,只叫人以為是水太熱了的緣故。
那位姐姐雖然心跳飛快,卻還是佯裝沒事人一般,與同伴調笑兩句就過去了。
平可佳年紀終究要長一些,也聽說過寶哥兒房裡的一些事,雖然反應遲鈍,終究還是明白了什麼,心中暗罵一句:小浪蹄子!
徐小樂清乾淨了身上的香胰子,又在水裡賴了一會兒,方才起身出浴。他雖然豪放,但是要在三位小美女面前脫得精赤,還是有些心虛就跟那天早上被桃花看光了一樣,隱隱帶著吃虧的感覺。
平可佳已經起了醋意,很不滿意自己這兩個手下又看又摸她還沒摸到呢!於是她就先叫兩人出去,親自給徐小樂包了頭髮,叫他好換衣裳,然後自己故作鎮定出去等他。
徐小樂拿起那些衣裳一看,都是簇新的好料子,針腳細密得幾乎看不見,只是不知道合不合身。他脫下犢鼻褲,上上下下擦乾身子,穿進去略略有點發緊,卻也不妨礙舉手投足。
只是這衣裳卻是一件斜襟儒衫,腰上還有一條帶子。徐小樂從未穿過這種走路會踢起來的款式,只覺得渾身不舒服,但是又不能穿著中衣出去,只好暫時忍耐。
他好不容易穿著妥當,走了出去,外面三個姑娘頓時眼睛一亮。
平可佳就上來繞著徐小樂走了一圈,笑道:「這衣裳,你穿著真是太合身了!」
徐小樂抬了抬胳膊,示意腋下有些緊,道:「這是誰的衣裳?」
平可佳就道:「這本來是給寶哥兒做的,卻不想做大了,就拿到我這兒來改一改。我還沒來得及改呢,就叫你先遇上了。」
徐小樂就道:「哎,那我穿了你家寶哥兒的衣裳……不要緊麼?」
平可佳笑道:「你是客人,又在我家出的事,穿他一身衣裳也沒什麼打緊的。來來,你先轉一圈叫我看看。」
徐小樂只好聽話轉了一圈。
平可佳和那兩個丫鬟就道:「果然精神!」
徐小樂道:「還是有些緊……」
平可佳就給他上課,道:「這款式緊些更顯得身形挺拔,玉樹臨風。你又不是那種感春傷秋的迂腐書生,可千萬別穿得松松垮垮出門。」
徐小樂暗道:這衣裳穿了跑不能跑,跳不能跳,還是我自己的衣裳好。他沒見到羅雲,就問道:「小雲呢?」
平可佳和兩個丫鬟頓時笑得彎下了腰。
徐小樂茫然看著三人,暗道:什麼就笑成這樣?
平可佳揉著肚子,道:「笑得我腸子都斷了……那麼五大三粗的人,竟然叫小雲!」說罷又笑起來了。
徐小樂從小叫慣了,並不覺得什麼,給平可佳她們一笑,倒也覺得有些反差萌。
等平可佳笑過癮,她才道:「我留他在那邊花廳里吃點心,咱們這就過去吧,等會寶哥兒下學了自然要過來的。」她這院子也可以看做是顧老太太的屏障,要過去首先得經過這裡。
徐小樂不管那麼多,只想早點完事回去換衣服。
四人正要過去,就聽到有個尖銳的男聲高叫著由遠及近。
「有鬼啊!」
一個瘦弱男孩尖叫著從廊橋下跑來,直直衝入平可佳的院子裡,上氣不接下氣:「姐姐,有、有鬼啊!」
平可佳連忙上去給他揉胸,等他平了氣,方才道:「小祖宗,什麼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徐小樂一聽,就知道這位的身份了。除了總被掛在嘴上的寶哥兒,還能有誰?
寶哥兒眼睛就落在徐小樂身上,嘴裡答道:「花廳里有個夜叉,足足一丈高!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我進去剛好撞見他,嚇得我趕忙逃了出來。」他又問道:「姐姐,這位是誰?倒是不俗。」
徐小樂聽他說羅雲是夜叉,已經很不高興了,總算後面聽寶哥兒評價他說「不俗」,心中方道:雖然是個碎嘴,總算還有些眼力。
平可佳無奈地朝徐小樂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計較。
她就給寶哥兒介紹道:「這位是長春堂的小徐大夫,就是前些日子跟你說起過的那位。花廳里是他的夥伴,我們正要過去呢。」
寶哥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