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帆和陳抒涵這對剩男剩女其實已經認識很長時間了。因為馮嘯辰把春天酒樓確定為辰宇公司的駐新嶺辦事處,每次楊海帆到新嶺出差,都會住在春天酒樓,一來二去,便與陳抒涵混熟了。這倆人歲數相當,性格上也頗有一些投緣之處,接觸了幾回便成了很好的朋友。
兩個人都是大齡青年,在外人眼裡頗有一些另類的感覺。出於自尊的心理,兩人都向對方撒了謊,說自己已經成了家,因為某種原因而與另一半兩地分居。在這樣一種互相不知情的狀態下,兩個人都把與對方的友誼當成了一種純潔的革命友誼,把心裡對對方的那一絲朦朧好感當成了不應有的非分之想。
馮嘯辰在感情方面頗為遲鈍,每次回南江,與這二位相處,絲毫沒有動過撮合一下他們的念頭。倒是杜曉迪心思細膩,看出這倆人很有些般配,向馮嘯辰提起此事,馮嘯辰這才恍然大悟。
在出訪歐洲的途中,馮嘯辰向楊海帆挑破了陳抒涵依然是單身的秘密,楊海帆果然激動起來。在港島和在歐洲期間,楊海帆忙裡偷閒地逛了幾回商場,給陳抒涵買了一大堆衣服和女孩子喜歡的其他東西。
在楊海帆買衣服的時候,馮嘯辰還好心好意地提醒他,說衣服是有尺碼要求的,千萬別買錯了。楊海帆頗為自信地告訴馮嘯辰,自己的眼力不會差,買的衣服絕對適合。馮嘯辰嘴裡沒說,心裡卻在暗罵:這個老不正經的楊海帆,誰知道他拿眼睛丈量過陳姐多少回了……
楊海帆回國之後,是如何去向陳抒涵表白的,馮嘯辰就不得而知了。他只是知道陳抒涵在一開始有些遲疑,還專門寫信到京城徵求過馮嘯辰的意見。不過,沒過多久,這倆人的事情就不需要馮嘯辰再操心了。那段時間,楊海帆正好呆在新嶺聯繫辰宇工程機械公司的建設事宜,白天在各個廳局洽談工作,晚上住在春天酒樓,與陳抒涵徹夜長談,關係進展神速。
馮嘯辰曾經不懷好意地與杜曉迪探討那倆人會談些什麼內容,以及用什麼樣的姿勢談,結果被杜曉迪紅著臉狠狠地收拾了一通。順便說一句,馮嘯辰與杜曉迪現在在探討某些問題的時候,姿勢也是頗為不雅的,這也就難怪他會以小人之心,度另外兩位小人之腹了。
陳抒涵和楊海帆都是50年代初出生的,現在都已經是30多歲,在這個年代裡算是很成問題的大男大女了。兩人關係確定下來之後,楊海帆的父母專程從浦江趕過來,見了陳抒涵,又見了陳抒涵的母親,敲定了兩邊孩子的婚事。趕在85年的春節前,二人在新嶺領了證,楊海帆便志得意滿地帶著自己的新婚妻子回浦江過年去了。
「海帆,這是你在南江找的愛人啊?長得倒是挺漂亮的……」
「老楊,不錯啊,我看你找的這個愛人一點也不土氣嘛,不像是南江人。」
「小陳過去來過浦江沒有,這次來,讓海帆帶你到處多走走,開開眼界……」
這是在浦江一家小有名氣的餐廳的大宴會廳里,一場西式風格的酒會正在舉行。參加酒會的人年齡清一色都在30出頭,這些人全都是楊海帆的高中同學及其家屬。當楊海帆帶著陳抒涵出現在同學們面前時,眾人紛紛上前,對二人評頭論足。那些話似乎是在祝賀或者恭維,可聽在二人的耳朵里,就有些味道不對了。
「抒涵,你別介意,這些人……唉!」
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楊海帆把陳抒涵拽到一邊,帶著幾分歉意地說道。
陳抒涵微微一笑,道:「有什麼好介意的,過去你不是跟我說過嗎,你在浦江的這些朋友挺勢利的,今天倒是見識了。」
楊海帆嘆道:「唉,可不是嗎。每年我回來的時候,他們也是這個腔調,總覺得自己是浦江人,高人一頭。我原來以為有你在場,他們會收斂一些,誰知道會是這樣……,早知如此,今天我就不來了。」
陳抒涵溫柔地捏了捏楊海帆的手,說道:「海帆,你不用在意的。其實,我們根本就不用在乎他們說什麼,和他們相比,咱們生活得很充實。」
「對對,咱們不比他們差,他們那種感覺,真是井底之蛙。」楊海帆附和道。
說話間,一個衣著時髦,腦袋上燙著大波浪卷的女子端著紅酒杯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楊海帆猶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