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眼神微動,笑了笑道:「易大人,您就別再跟懷傑打啞謎了。您為官幾十年,官聲向來都很不錯。
真要說您乞骸骨之際、陛下也一定會給您再升一個台階、必會讓您榮歸故里、安心養老的。陛下在這一點上,可並不會小氣。您的心裡應該對此也是很有把握的。
所以此事,本無須您特意來找懷傑想辦法。但既然您提了、再聯想到您那愛民如子的官聲
懷傑斗膽猜測:恐是這徐州境內、有一樁陳年舊案、令您如鯁在喉、執著精神、無法釋懷吧?
您想讓懷傑、盡心竭力幫您了卻這樁陳願、可是?」
易永思「哈哈」大笑,笑指著狄映就道:「不愧狄神案是也,一猜就中!」
笑完,易永思收回手,雙手撐在膝蓋上,上身微彎,仿佛不堪負重似的佝僂了一些。
面上的神色,也浮現出了一些頹喪。
有點兒艱難地開口道:「其實說是陳年舊案,也算不上。老夫任徐州刺史不過五年,而前任刺史在位時,那案子就發生了兩年,迄今已經是七個年頭了。
但無論是他還是老夫,都無法將此案給息數破獲。他卸任時、將此案交於老夫,可老夫眼看也要卸任離開徐州,卻依然沒有完成他和老夫自己的心愿。
不得不說,是極大的遺憾啊。老夫實在是不想再將這個心愿、交給下一任刺史。
老夫為徐州盡心多年,不想臨走了、還帶著這麼一個心結離開。真要那樣的話,老夫也死不瞑目、對不起這徐州上下的百姓們啊。
可無論是大理寺、還是刑部、還是老夫、以及手下那一干人手,愣是查不出真兇的些許端倪,簡直羞於為官矣。
其實老夫說實話吧,懷傑老弟你若不來,老哥哥我也是會想辦法去請你的。這個心結,老哥哥我一定要在離任前打開。否則,我死也要死在這徐州境內。不入墳、不埋土、曝屍荒野、以報天恩!」
「老哥哥您言重了。」
狄映對易大人肅然起敬,急忙起身就道:「懷傑既有心求您、又恰來此地,若能為您盡心力一二、懷傑我必全力以赴。」
「好!」
易永思拍桌而起,精神頓時振奮起來。
「懷傑,有你這句話,老哥哥我就心安一半了。這樣,你踏實在我這府衙內辦案,無論是需要人、力、財,你儘管調動、指揮和使用。
老哥哥我率全府衙上下、全力配合與你,你千萬莫要與我客氣。
你所需要的糧食,我這就安排人、日夜兼程送往魏州和冀州,保證是好糧好谷、保證發放到位,你放心!」
「我放心。」
狄映微紅了眼眶,正身、揖手、認認真真向著易永思拜謝。
易永思也正身、揖手、認認真真地回了狄映一謝。
為國為民、你我同心。
易永思說到做到,一邊讓府衙長史、配合狄映調閱案宗,一邊就讓府衙司馬、調集將士們、徵召民夫們,提糧出庫、源源不斷地發往了魏、冀兩州。
易永思親自監督。
狄映看著老大人忙碌的身影,按了按自己的雙眼,連夜翻閱起了案件卷宗。
這真的不是一起小案子,也的確並不是一件容易破解的案子。
這是一起持續了七年的連環殺人案。
從七年前的元月開始,直到現在的大夏曆二十六年的三月為止,歷時86個月,被害人的人數,達到了92人之多。
兇手每月殺一個,月數有定、日期不定。且被害人皆為成年婦人。而多出來的那6人,皆為孩童,男女皆有。
大概率就是:兇手殺人的時候、被那些孩子給發現。為了滅口、就將他們給一併殺害了。
這幾個孩童的情況、就先放在一邊。
府衙將這些案子歸結為一個連環案的原因有三點。
一是、都是成年婦人。雖然年歲不等,但都是已經成親生子了的成年婦人;
二是、被害人胸部的女性特徵、都在她們死後被割去。
第三就是、她們的面部、都被兇手用利刃、劃出了個交叉痕。
而被兇手殺死的那六個孩童,都是一刀斃命。除了致命傷痕之外、再無其餘的傷害。無論男童還是女童,皆是。
這就更能說明了:兇手殺他們只是順帶,而對他們本身並無怨恨。
這一系列案宗的最後,有一匣不是案宗,而是徐州前任刺史、和易永思自己做出大量努力的結果。
首先:他們說服了被害人的家人,讓被害人的屍體、都埋在了府衙劃出來的、效外的一個範圍之內。
其次:就是大量的、被害人親眷的描述和口供。以及每一位被害人的戶籍情況、家眷成員等等戶籍的情況、以及現狀。
甚至還有持續的後續更新。
畢竟最早的案子、都過去長達七年了,有些人不在世了、有些人出嫁、或者娶妻了。再有孩子出生了等等。
兩位刺史大人、都將後續給補上了。包括出嫁後的婆家人的情況、也都一一登記在錄。
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