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鋒的五千部軍過了河,踩到實地的感覺終於讓他們振作起了精神。
第二批次的已到河心。
有了這五千部軍防護河南岸,所有的火把都可以點起來了。
密密麻麻地,一時就映紅了江河兩岸,也映紅了雲州的南城城牆。
有了光亮,部軍們的心都踏實了,紛紛抽出了兵刃。
攻城大戰,一觸即發。
豐州。
亦是如此。
沿著賀蘭山脈直撲向豐州的突厥兩萬大軍。
先頭部隊已經在黑夜中抵達到了豐州城下。
他們這支大軍沒有分出太長的梯隊。先頭部隊的後面二里地,就跟著主力大軍。
這是有恃無恐,也是有著必勝的把握。
同樣的四處黑漆漆。
不過他們比過河的那些部軍要安靜得多。只在穿過山林之時,驚飛起了無數的鳥雀。
無礙,豐州城外,同樣的沒有巡邏兵士,且城門樓子上,連個打盹的兵士都沒有。
看起來,就和突厥部將收到的消息一樣:那些兵士們收了魏老漢的好處,已經躲起來了。
或者逃跑了。
此時的豐州城,就像是放在面前的一大塊美味烤肉,只等著他們合軍撲上、揮動利刀,去將之給片片削下來啃噬、享用。
算著時辰,部將摸了摸胯下馬匹的腦袋,安撫著它有些躁動不安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麼,即便是蒙了眼、裹了蹄,在穿過豐州城外山林的時候,這些馬匹就開始有些不太聽話,還總打響鼻,腳步也不再那麼輕快。
和這些部軍們莫名不安的心緒一樣。
他們,其實最擅長的就是夜戰。因為他們自詡有狼一樣的野性,也有狼一樣的心性和視力。
還有耐力。
在黑夜中,望著仿佛在酣然沉睡中的豐州城,他們安靜地等待著攻城時機的到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
終於,城門處,一朵無比璀璨的煙花突然撕開了夜的寧靜,帶著長長的尾線,拉響了攻城的信號。
豐州城的城門,同時被人給打開了!
吊橋隨之緩緩地被放下。
無數的火把驟亮!
部將高高一揮手、一吹哨:「沖!」
皇城外。
太平公主騎在高高的白馬背上,看著巍峨恢宏的皇宮,想像著那個金碧輝煌的寶殿和龍盤燦眼的大座,也玉手一揮,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強攻!
不可能。
也用不著。
她面對的那扇皇城大門,已經被扈弘業給打開了。
此時扈弘業率領的禁軍反軍們,不僅打開了城門,還齊刷刷的列隊跑了出來,分站在兩旁,在以無比隆重的歡迎姿態,迎接太平公主以及右武威衛大軍入宮。
城門樓子上,楊再軒率領著右金吾衛,也整齊地站在上面,無聲地揮舞著手中的兵刃向著半空,以獨有的方式,表達著他們的歡迎熱情。
這讓太平公主的野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仿佛就是在這些將士們的見證下,進行登基大典似的,只需要她一步步走向那個高台。
但在她催動馬頭前,位於她側後半個半身的右武威衛大將軍鄂玉山,出聲提醒道:「公主,沒有看到左金吾的人馬出現。」
左金吾衛,統領是岑均。早就跟著武延貴成了他們的人。明明都商量好的時間,現在卻沒有看到人,連整個左金吾的人也一個沒見。鄂玉山的心裡就不是那麼踏實了。
隱隱不安,就提醒。
他怕有詐。
太平公主聽到後,心頭也升起了一絲困惑和猶豫。
可是
她看看這比陛下登基大典時好像還壯觀的陣勢,那些將士們的興奮迎接,期待的火熱目光
箭在弦上,豈能不發?!
只差這一步了,就差這最後一步了,壓抑了多少年的理想,就要成功了!
小小差池,不足為懼。
她有如此多支持她的大軍在手,天下她就有!
「左金吾衛不過區區兩千人手而已,無論他們現在在哪裡,支持誰都不要緊。抓緊時間,進宮!」
太平公主信心滿滿,一馬當先,在將士們的簇擁和迎接下,威武霸氣地,率先進入了宮城。
這種時候,又到了大都城內百姓們躲命的時候。
城門緊閉,家家熄火,閂緊屋裡每一道門,豎起耳朵,貼在牆邊,聽著黑暗空寂的街道上傳來的或整齊、或凌亂,或匆忙、或似悠閒的馬蹄聲一陣又一陣。
攪得他們膽戰心驚、瑟瑟發抖、呼吸紊亂。
但那些鬧事的人在乎嗎?
不會在乎。
大都城外,也有大軍集結,四個城門外都有。
環繞大都城千里範圍之內,一共有47座大大小小的州城。每一座、或者每幾座州城外,就有駐防軍隊。
現在圍在大都城外面的,就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