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
他搓了搓臉,抬腿走至堂上,提筆寫了一封發銀安民告示。
然後讓餘三十一去張貼、以及宣告。
「對了,小余,你把府衙大門右側的花廳收拾出來,再將這些裝金裝銀的箱子、抬去那兒放著。
再負責登記一下、來領撫慰銀兩的百姓的資料,記得登記得詳細一些,別讓什麼人給冒領了去。」
說完,看著餘三十一變得發「綠」的面色,狄映笑笑,到底還是提醒道:「各縣的、就讓縣令來領。各村的,就讓他們的村長找他們的縣令去領。
你最後只需要核實一下各縣、各村的人頭情況。
之後再查那縣令、村長,有無貪沒即可。至於州城裡的,讓州衙司長找你領。」
餘三十一:「」
聽到前面、以為自己的任務變輕了。
聽到最後,才知道任務翻了倍、還翻了不止一倍。
他苦著臉,求救似地把房斌給拽跑了。
安置好人證等人後、正聽得幸災樂禍的房斌:「」
狄映則好心情地、給繆奶奶扎針去了。
繆奶奶已經好了不少。面上的青黑之氣已經全然淡去、額際的三根黑線也已完全消失。
說話清晰、且能在不被人攙扶的情況下、自己行走出十米之距。而有人攙扶、或者有物體可抓持的情況下,已能走出百米之距。
只是體內積液仍重、雙腳略有些浮腫,且因胃口不好、而導致營養很難被吸收。
就是體弱。
這種時候已不適宜再用任何藥物進行催煎,狄映用金針幫助繆奶奶有了吞咽能力之後,就將藥方改為了食方。
繆奶奶一看見狄映就很激動。
狄映一邊給她治療,她就一邊在碎碎念念個不停。
「您是狄大人,老婆子我偷偷聽到他們說了。哼,他們還想瞞著我,小松子也想瞞著我,說您只是個神醫。
小松子沒良心啊,您救好了我這個老婆子,他還不說您就是狄大人呢。早在之前啊,老婆子就聽說過您呢。
百姓們都夸您是個好人、是個好官兒。說書先生也是這麼說的呢。可原來您還這么小啊?
也不知道您的爹娘、是怎麼教導出您這麼好的孩子的。
咱們國朝啊,官兒可多了。可像您這樣的,老婆子活到這麼大歲數了、都沒有見過一個。
壞官兒倒是見過不少。有一個官兒啊,還總往我們村子後面的深山裡跑。有一年啊,他還把老婆子喜歡吃的一種花兒啊、給全都霸占了。
哦,倒不是強行霸占。
就是吧,一到那樹開花的時候啊,他就去了。不讓老婆子我摘了。
老婆子覺得他不講理。
他還把老婆子給轟走了,說那花兒啊、吃了會死人的。
哼,根本就是在騙老婆子嘛。
可老婆子鬥不過他啊。就去別處尋。可那一大片深山老林子裡啊,就那個小山谷里、有那麼樣的十幾棵樹。
老婆子再也吃不著了,年年一到那花開的時節啊,就在家裡罵他的呢。
狄大人,您說他是不是個壞官兒?
他們那些個當官的,個個兒都有錢得很,想吃啥吃不著?幹嘛非得跟咱們這些貧苦人搶口吃的啊?」
狄映聞言,手中的動作就頓了一頓。
他笑著問向繆奶奶:「那個小山谷在哪兒啊?您告訴我,我也瞧瞧去。
不過那個官兒啊,可能以後他再也不能擋著您摘花兒了。
只是吧,那花兒可能還真的有毒。您的體內肝火虛旺、腎臟虛滿實損。平時很容易發脾氣吧?
會總覺得心煩氣燥吧?有時候還會驚厥閉氣」
狄映說著,正在寫食方的筆,就被自己給捏斷了。
他不動聲色地放下筆,示意彭涼再取一根來。
然後就望向繆奶奶、等著對方說出那些花兒在哪裡。
繆奶奶一聽狄大人想要去看看那些花兒,頓時就將那個小山谷的位置、給說了出來。
狄映寫完食方,交代給了繆松。
然後叮囑繆奶奶一定要多走路、多吃些有營養的食物、少喝水。
細細地叮囑完後,才轉身離開小院。
一出小院、關上院門,狄映就立即撒腿狂奔。
一邊奔,一邊喊:「烏雲!」
正在府衙門口接受百姓們投餵的烏雲,聞聲就連果子都來不及咽,吐出去後就跑向了主人聲音傳來的方向。
狄映踩蹬上馬,一邊再喊:「劉六?程挺來了沒?」
「來了!」
遠遠地,傳來了程挺的聲音。
狄映便繼續喊:「自此刻起,程挺,你接手歙州府衙,暫代歙州刺史、司馬一職。大印都在堂案上。我走了。」
喊完,便讓彭涼吹哨召集侍衛們,然後便催促烏云:「快跑,出南城門,快!」
烏雲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劃向了主人提醒的方向。
留給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