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百姓們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狄映才嚴肅了神色。
轉換了語氣道:「巫菊所犯惡行、天地共憤。然究其因:其娘家與婆家之人、皆無可恕者。
本官斬人犯,也會斬罪惡的源頭,不會任由罪惡無止盡地發酵下去,也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心慈手軟、造成另一場、或者另幾場明明可預知的悲劇。
制惡者、與犯惡者同罪!
所以:本官在此宣判。
巫菊:凌遲處死!
其婆家人:滿門抄斬!
其娘家人:除獨留其15歲的弟弟之外,余者皆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希望大家能以此為鑑:日後不要漠視或欺凌自己的家人,否則,就有可能牽累自己與全家人的性命!」
狄映說完,大紅令鑒擲下。
一聲「斬」!
人頭滾滾。
巫菊慘嚎之聲不絕,歷時三日三夜。
她的弟弟,唯一活下來的那一個巫家的男兒,看著她被一刀刀剮成肉片,然後幫巫家人收了屍。
他不恨他姐,也不恨他的家人,因為他一直就知道:他的爺奶、父母,對家裡的女子們,都不太好。
真要說恨,他只恨他自己。
他姐每每挨打、回娘家哭訴時,沒有人一個幫他姐。包括他自己。
那時他就聽信了他母親的話:說女子嫁人後、每一個都是這樣過來的。
他也勸他姐忍。
所以:狄大人並沒有判錯。他姐走到今日這步田地、他們全家都有錯。
是他太沒有擔當了、更沒有憐惜家人之心。
他在埋葬完家人後,到縣衙外磕了一個頭,然後就去了州城,報名參了軍。
他要去找到一個男兒真正該做的、能讓自己內心得到平靜的事情。
而整個彭澤縣的風氣,自此也好轉了起來。
恩愛的夫妻可以大秀恩愛了。
原本為了一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吵翻天的夫妻倆、也不吵架了。有事情,坐下來好好商量,再去跟恩愛的夫妻取取經。
不管是丈夫、還是婆婆,都不敢再肆意虐待小媳婦兒了,都認認真真地把對方當成了一個家庭成員來看。
即便有態度不好,也不敢動手了。
怕禍連全家
嫁女兒前、也會認真地考察男方的人品,而不僅僅只是家世。
村裡的悍婦都管住了嘴,地痞無賴之流也都消失了。
家裡能管的管、不能管的就算是關起來、也不再放出去禍禍人了。
這些應該都是:就算不聽狄大人的話,但也都得為自己的小命想想。
就算不為自己的小命著想,也得為全家人、為下一代的小命多想想。
風氣就這樣,莫名變得讓人舒心和暢快了起來。
大部分人家、都悄悄給狄大人刻上了長生位。
這樣令人嚮往的日子,他們,會好好珍惜的。
可有人明明擁有著讓人終身都難企及的好日子,卻沒想好好地過,還為難著別人的過。
等擅於追蹤的鞏十八,沿路追索到那貴公子哥兒下落的時候,其人已經在溫州犯下累累重案,被溫州刺史王培炎給拿獲下了獄。
狄映看著飛鴿傳書送來的人犯的名字,就感覺頭皮一跳一跳地疼。
不是為了怎麼恁死對方疼,而是在替王培炎的前景疼。
武叢灰,武窮思的小兒子。嫡五子。年方12歲。
因其在大都城殺人被御史彈劾,陛下勒令武窮思對其好好進行管教。
武窮思卻將武叢灰給送走了,想讓其避開風頭、去四處遊歷散散心。
結果缺少了約束的武叢灰、反而放飛了心性,一路走、一路殺。肆意妄為、無所顧忌。
只是,還沒等栽到狄映的手裡,先就栽在了王培炎的手中。
王培炎
狄映想到此人,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是個真正梗腦的傢伙啊。
這下麻煩了。
王培炎自己卻沒覺得有啥麻煩的。
他召集下官們議會。
「按照武叢灰的殺人行徑,目前我們已經有了充分的人證和物證,本官的意思是:斬立決。」
長史聞聽,立刻舉雙手雙腳同意。
同時補充道:「與他隨行的所有人員、都得斬,還得快。一定要趕在大都城那邊收到消息之前給斬掉。」
司馬卻搖頭道:「只怕消息已經傳出去了。那武叢灰是什麼人?是武窮思最寶貝的嫡幼子。他明面上會安排得有保護武叢灰的人,暗地裡也一定會有。
下官建議:還是將武叢灰押解進大都城吧?
本來按照流程,我們也沒有斬他的權力。真要斬了,麻煩就大了。」
「怕什麼麻煩?怕麻煩就不抓他了。」
司倉拍桌反駁道:「抓都抓了,乾脆就殺了。反正後果也沒什麼不同。」
「怎麼會不同?」
別駕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