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宮陽在天邪認主,天魔烙印被強行吸納而來之時。他以自身元嬰,感知到了天魔弧刃之內的記憶之力。
同時元嬰之力逐漸恢復,卜天族老者留下那道化念封印,隨之崩潰開來。
待得這馭鬼大宗眾人,生生從駐地朝西荒魂谷方向推進了三萬餘里,屬於宮陽的記憶,已經趨於完整。
只是這距離被劍氏二祖逼迫,那卜天族老者為他留下元嬰封印,已經過去了六年的時間。
六年之前發生的一幕一幕,如同夢境一般,虛幻而不真實。
待令天絕,熊遠山,鄭秀,雲水謠......更多熟悉的面龐在他腦海內逐漸閃過,就見那情緒低落的青年,緩緩握緊了拳頭。
手掌翻飛間,一道已經虛弱到極致的命魂,當先被他翻手取出。
眼中的戾氣,這才簡單了數分。
「此生都如此痛苦,又何必來生再見。這番因果,宮某會盡數賠你!」
話音落下,就見兩道元嬰規則之力溢出,將雲水謠的木靈命魂,再次封入念海深處。
這個女子,雖然窮盡一輩子,都沒法走近他的心。
但在這一刻,那些點點滴滴,卻還是讓這個已然心思如鐵的青年,內心泣血。
「你,醒了?」
在宮陽將雲水謠命魂,封印進念海最深處之時;一直藏身在古碑之內的百里痴,猶豫了良久,最終還是從古碑內傳出聲來。
不知為何,此刻的他,居然有些羞愧。
畢竟宮陽被往事困了六年,一直沒能恢復記憶,有他一部分的功勞。
「很久不見,老朋友。」
宮陽卻沒有多想,卻是在醒轉過來的當兒,被百里痴的陣仗嚇了一跳。
他幾乎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除了魂體不老不死,便沒有半點戰力的仙碑之魂,居然能在短短六年裡,建起這麼一處浩大的山門。
卻在看到那古碑上空,正招搖過市的四名化神老怪之時,便明白了大半。
此時看到百里痴欲言又止的模樣,也不揭穿。只是咧了咧嘴,從古碑之內抓出一壺獸血釀,朝仙碑之魂揚了揚。
烈酒入喉,那些藏在記憶深處的傷疤,仿佛也不那麼痛了。
只是他整個人的心性,變得更加冷沉起來。
就連百里痴這一路下了三十餘道命令,生生拔除了半數宗門,主城的事情,也不願過多詢問。
「要不你停下來吧,大不了老夫,將這經營了三年多的大宗送給你?」
宮陽喝得半酣,就見百里痴同樣抓了一瓶獸血釀,朝著自己那虛幻魂體之內倒去。
不知為何,那本該從他虛幻身體內流出來的酒水,居然被那些魂體盡數吸盡。仙碑之魂整個魂體,看似有些醉了。
「罷了,宮某這一生,註定不得安寧。大宗雖好,終不是心安之處。」
宮陽眯起雙目,仿佛要看透整個霍亂無度的西荒,同時穿破整個五行大陸,去看看何為因果,何為永恆。
「你當真不要?」
百里痴聽得宮陽此言,臉上的醉意眨眼消散。
看來先前類似掏心窩的話語,不過是他故意裝出,打算以退為進的方法。
事實上,他倒不是心疼這坑蒙拐騙而來的馭鬼大宗,只是覺著就這樣分毫不取的交給宮陽,心裡無論如何都會有些不得勁。
加上被這大宗所困,他經常要偽裝著一番世外高人的模樣。即便見了不少他在古修洞府內心心念念著的小娘子,卻一直苦於無法脫身,只得望洋興嘆。
宮陽搖了搖頭,再次向他揚了揚手中的酒壺。
「那今後,你作何打算?」
又喝了好一陣,這一次,百里痴是當真醉了。
「沒想好,所以從現在起,我會回到念海深處,仔細思考接下來的打算。你繼續在這馭鬼大宗內,做你的宗門老祖。」
宮陽語調沉緩,將最後一口獸血釀倒盡,隨後便將所有心神,盡數收斂到念海深處。
當真對百里痴所做之事不聞不問,就這般隨著一眾馭鬼大宗弟子,朝著西荒魂谷方向掠去。
這一路上,百里痴似乎有意讓馭鬼大宗之人立威,於是強行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