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遠山家小院,消失了大半日的死靈道童出現。
遠遠,鄭秀便寵溺著朝他看來。
那耿直漢子則是哈哈一笑,戲言道:「小兔崽子有些門道啊,昨晚我看你喝得不少,今兒一直擔心你娘會找我問罪,不料你這麼早就出去耍了?」
「笨熊果然是笨熊,你不知道有些能力是天生的麼?」
死靈道童原本只隨口一句,卻看到鄭秀眼中的黯淡,當下訕訕住口。
看來這賢惠的女子,定是想到了自己並非親生這件事。
雖說她表面說不在乎,心裡卻是在乎得緊,不然也不會對他這般疼愛放縱。
「阿爹,那前輩最近說了,要領我出去走動一番,短則三兩年,長則十來年。」
這是第一次,死靈道童用兒子的身份,鄭重其事的和熊遠山對話。
「你...唉,阿爹原本希望你此生,找一個像你娘親一樣的賢惠女子,忙時耕種,閒時打獵,安然度過此生便好。只是更明白,我熊遠山的兒子,從出生那一刻,就註定不平凡!」
粗獷男子嘴上哈哈笑著,眼裡的光卻是黯淡了不少。微風吹起他身後的獵獵長發,一絲疲態,顯示在這個平素里寬厚如山的男子臉上。
「出去走走也好,回來時,告訴娘親出了土岵千百里,是不是當真都是神仙世界?」
鄭秀美目一紅,當下轉過身去,囁嚅道:「也不知陽兒你出去多久,娘親為你準備幾身乾淨衣服。」
熊遠山則搓了搓手,轉身回屋,過不多久就拎了兩罐濁酒出來。
「知道你小子,像我一樣貪杯。喏,煩悶的時候適當喝點,就當自己還在家一樣。」
死靈道童面上始終帶著一絲微笑,原本就破開一絲的冷硬心扉,再次充盈滿無數感動。
「小陽,準備好了沒?」
傍晚將近,一聲呼喊從熊家小院外傳來。
死靈道童當即站起身來,將和他差不多高的包裹挎在肩上,朝熊遠山夫婦揮手道別。
出了門後,一招手,他先前放置在牆角的應聲蟲被他一把捉住,就勢封印到念海深處的鬼號內。
緩步走出土岵小部,隨後死靈道童再不停留,掃了一眼趙天固給他的土湟主城周遭各大部落地圖,暗暗記下之後,便御風而起。
再落下時,已經置身土堔部空空如也的部落大殿面前。
在土堔境內遊走了一圈,死靈道童最終在大殿之上盤膝坐下,開始凝神冥想,如同在等人前來一般。
第一日,整個土堔部內寂然如昨,沒有半分動靜。
第二日下午,一道凝實的大五行元力波動遠遠傳來。待靠得近上一些,卻是一名鬚髮微白,布衫上繡著土堔長老標識的老者。
「羅昀,江離,出來見我!」
從他一路疾趕的行為來看,這老者身上,似乎藏有有能探知部落安危的寶貝。
不然他也不可能人還在部落三百餘丈外,便高聲呼喊羅昀與江離之名。
「......」
四周安靜無聲,只有倉惶的風穿過人人跡全無的土堔部落,捲起幾分淒涼。
「晉明桂,圖吏?」
老者皺起眉頭,再次往前走。
「不用找了。」就在來人第二聲呼喊過後,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因為你土堔部眾人,已經被老夫抹殺得乾乾淨淨,老夫依舊停留在此,正是為等你來。」
「大膽莽夫,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嚇住老夫麼?」
「轟!」
土堔部大殿堅硬的石柱被來人一擊打中,立刻火光飛濺,石屑四散。
「有趣,這,就是築基初期,一靈境修士的力量麼?」
說話間,一個模樣蒼老的男子,背著手,施施然站到土堔大殿石柱旁。
「你是誰,為何滅我土堔一部?」
「老夫是誰,何必告訴你?老夫既然能整個滅了你土堔部,又何須什麼理由?」
死靈道童扮成的老者一臉孤傲,冷眼瞟向來人:「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應該就是此次的漏網之魚,土堔部大長老西門澤。」
「老夫正是西門澤,實話說,你的修為,老夫看不透。只是無論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