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第二相的設置,宮陽雖然礙於當年的修為,不敢仔細探查,卻還是摸通了六七分。
區別於第一相的石柱和九大凶獸,這第二相的布局,更像一個推衍星盤。
上面勾勒出來的主軸,對應陰陽羅盤指針。
邊緣樹林中的幾棵隱晦古木,與文王先天八卦的八個方向對應。
所以即便當年供養修為低微,還是憑藉著自身聰慧,生生找出了星盤的運轉軌跡。
因為那星盤所對的八棵古木,儼然有了季節之分。
春生,夏盛,秋衰,冬竭。
當年他們第一次進入之時是冬日,自然一眼就能辨認出那作為陣眼的古松所在。
只是眼下,宮陽似乎痴傻了一般,目光放空著盯向太衍第二相。
「賊小子,誰讓你偷看本姑娘的,要是再有下次,你就死定了!」
這是初見時,宮陽被龍袍和高天嘯等人算計,撞破白洛洗澡的事情。
「哎,你是木頭人麼,不知道修士推衍,可以用童男童女的血液為引?」
這是宮陽在絞盡腦汁,還是破不開一處小型禁制之時,白洛冷冷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咬破指尖,摁在那推衍羅盤上。
「那群人太無聊,木頭人,我警告你,離他們遠一些......」
這話白洛至少說了不下十數遍,卻每一次,宮陽都只是憨憨一笑。
「我不管你看誰,但惟獨不能多看那孫晴一眼......」
這是在湘南絕域第一相外圍客棧暫歇時,白洛被高天嘯幾人調侃,冷著臉對他說的話。
「臭木頭,今晚我們去旁邊的山頂吧,最近星光不錯。」
這是勘破第一相所在之後的閒暇里,白洛第一次開口邀請宮陽。
「臭木頭,我...我想給你介紹一個人,於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宮陽和白晉侯的第一次見面。
「要是某一天,我們當真找尋到了龍脈的秘密。那麼木頭,接下來你會去哪裡?」
「我做了一個夢。奇怪,我夢裡的你,似乎也在做夢,不知道你,有沒有夢到我......」
......
「阿爹,我們都沒有錯。錯的,只是湊巧我是你女兒,你是我父親。」
「宮陽,我不想你忘記我,所以自私一回。這古巫境內的『兩相忘』蠱蟲,就由我來服下吧;阿爹,讓他們走.....」
記憶越深,宮陽面上的痛苦之意越濃。
當白洛為拖住白晉侯,同時喝住純陽龍組身後追擊的一群浮生們修士,含淚掙脫白晉侯的挾制,朝身後的空間裂縫跌撞奔去......
一滴明淚落下,宮陽身周儘是蕭索之意,似乎連夏末生機無比濃郁的古松,也黯然失色了幾分。
......
「洛兒,後來的這些年,我遇上許多人,卻偏偏每一個人都像你。」
「我不排斥其它人的情感,卻又偏偏活得清冷。」
將第三個酒瓶扔到一旁,宮陽毫無生氣的雙目,忽然間有了些許寰轉。
「如果死靈道童所說是真,那我定要破開這壁障,去看看你去往的世界;即便他所說,沒有修士能夠活著去往那邊......」
「白晉侯,不用等太久,我們終會有一戰。不為別人,只為曾經!」
隨著這一絲恨意傳出,宮陽全身陽力流轉,氣勢徒增。
其後再不掩飾自身修為,將陽力凝成無數道,朝著太衍古四相第二相周圍瘋狂侵掃而去。
「有趣!」
差不多在半個時辰之後,宮陽嘴角忽地一撇,從盤膝的地方站了起來。
「大小二十四個複合陣法,就不知道這個連環大陣,能不能頂住死靈道童的衝擊?」
山巒寂靜,寒松沖天。
似是因為有這太衍第二相的存在,根本很少有動物會接近這個區域。
「咦,剛才,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依稀是有修士用陽力修為,從我們坐鎮的地方一掃而過?」
距離宮陽所在地五里開外,一個修為剛突破近陽境界,達到四重陽力凝陽初期的修士當即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