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了張正書,目光驚駭。
在場的不乏有精通詩詞,熟知典故的人,聽了這首詞,一下子就懵了。
「這……這是他寫的詞?」
「這是水龍吟麼,怎生寫得如此豪邁?」
「似乎有些蘇東坡的痕跡,但這首詞不似蘇東坡那般大氣,反倒是有些英雄末路的意味……」
……
不得不說,宋朝的讀書人沒有一個是吃乾飯的,雖然他們可能考不了進士,甚至中不了舉,但並不妨礙他們對詩詞的賞析。畢竟,這就好比後世高考要考的內容一樣,詩詞也是科舉必考的。但是這秀才不相信這是張正書寫的,一個「不學無術」的「傻子」,怎麼可能寫出這麼好的詞來?
「哼,不過是請人代筆的,還洋洋自得!」
很快就有人開始挑事了,畢竟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在場的人都寫不出這樣的詞,偏偏一個「傻子」寫出來了,這不是在打他們讀書人的臉麼!雖然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嫌疑,但為了臉面,這些秀才、文人也是豁出去了。再說了,文人間的事,能說是齷齪麼,這是切磋好麼!
然而,張正書卻冷笑一聲:「在場的人,若能寫出比這首詞更好的,我立馬離開。」
這其實就是在打臉了,擺明了說,你行你上啊,不行就別嗶嗶。你們不是自詡是文人騷客麼,怎麼寫不出一首比我更好的詞?張正書的性子就是這樣,吃軟不吃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干他丫的。人家都欺負到面前了,當然要反擊了。
「若是你自己寫的,何不再寫一首?」
說話的這個秀才,倒似有些錢銀的模樣,穿著絲綢儒袍。但衣冠再好,也遮掩不住嫉妒的醜惡嘴臉。
張正書拿出摺扇,搖晃著,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能不能寫詞,不過是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我才學如何,用得著你們承認麼?」這句話瞬間激起了在場的文人秀才同仇敵愾,文人向來是「花花轎子人抬人」,你吹捧我一句,我吹捧你一句。被張正書這麼赤果果地撕破了他們的偽裝,他們哪裡肯罷休。
於是乎,和樂樓的廳堂中,罵聲一片。
然而張正書卻根本不為所動,對那老鴇說道:「怎麼,我這首詞不能遞給李行首麼?難道和樂樓的規矩,因為我就改變了?」
這老鴇深深地瞧了張正書一眼,原本以為出個難題,張正書就會知難而退的。只是這老鴇萬萬沒想到,張正書居然真的寫出了一首絕佳的詞來,而且還切合了李師師的口味。這老鴇對張正書倒是挺看好的,畢竟「大桶張家」的名聲在外,這小官人絕對是多金少年。可老鴇也是遲疑的,很明顯張正書犯了眾怒,要是李師師真的見了張正書,那豈不是斷了其他財路了麼?一時間,躊躇不定的老鴇,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罷了罷了,這是師師她定下的規矩,萬一壞了規矩,其他達官貴人也如此用強,奈之若何?」
老鴇思量了好久,才喚來若桃,把這首詞遞給了她。
若桃自然是認得張正書的,當即吃了一驚,捂住了櫻桃小嘴:「這是你寫的?」
張正書笑道:「這字不是我寫的,但詞是我作的。」
若桃不可思議地瞧著張正書,仿若第一次認識他一樣。汴梁城中哪個不知「大桶張家」的小官人是不學無術之輩,最近傳聞連縣學都不上了,這種「不思進取」的人,又如何能寫出這等精妙的詞來?
「『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若桃自幼便在李師師身旁,看待詩詞的眼光也是很高的,自然不難看出,就算是那號稱此時詞壇第一的周邦彥周美成過來,一時間也作不出比這更好的詞了。不僅在意境上,格局上更是甩開尋常詩詞好幾個台階。這倒像是唐時的邊塞詩,可後面筆鋒一轉,寫盡了英雄遲暮,壯志未酬的憤慨,讓人不勝唏噓。看著這詞,若桃也呆住了。
「去罷,把這詞給你姊姊看,若是能入得她眼,今日便不再接待嬌客了……」
老鴇也知道,這首詞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短時間內是無人能敵的了。今日能入幕的,必定是這「大桶張家」的小官人無疑。
若桃眼神複雜地瞧了張正書一眼,眼睛裡的疑惑盡顯。拿著那首《水龍吟》,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