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看到母親的眼神、想到父親的話,皺起眉頭,略顯沉痛的說著:「父皇他……不太好。說一句就要休息片刻,還時不時不住的喘咳。說話似乎很費勁,更別說有什麼動作了。是以,兒臣才十分擔心。」
「他能同你講話已經是很好的狀態了,」高滔滔眼神看向遠處的大門外,似乎嘆了口氣,「平日裡他昏睡比較多,偶爾醒著,與我也說不上兩句話。」她頓了頓,補充道:「有時候還一本正經的說些胡話,若不是我清楚實情,還要被他唬過去了。」
趙頊眉心一跳,不知道高滔滔這句話是不是另有深意。但是他沒表現出來,接著說:「父皇此次只是誇獎兒臣辦事得力,順便叮囑兒臣要做個像先帝一樣的明君,其他並沒有說很多。」
「先帝?先帝一般的明君?」高滔滔吟哦著,「你父皇是糊塗了吧。」她順口就說了出來,說完之後發現不對,連忙找補著:「我是說,你父皇還健在,讓你做什麼明君。」
趙頊點點頭:「我也是這樣勸父皇的,但是他,好像對自己的身體有點悲觀。太醫好像……」他沒有說完,有些話也不能明說。
高滔滔收回目光看向趙頊,長嘆一聲:「呼——這就是我著急讓你回來的原因。」趙頊等著她說話,並沒有接話。
「眾人都傳,你父皇身體不好,怕是熬不過年去了。他自己也是睡著的時候多,醒著的時候少,醒來有時候還糊塗著。十日裡,竟只有一二日是清醒的。」說到這裡,高滔滔的神色終究是暗淡了下來,帶著些哀傷。「朝堂上,太后專政,重用富弼、歐陽修,幾乎成了專斷。韓琦和司馬光、曾公亮等人到處受到打壓,我和你父皇幾乎沒有了說話的權利。更別說前朝的事務的消息,很多都不曾遞進來。就那樣在太后的旨意下就安排了。不僅如此,太后還準備在宗室里挑選皇儲,說什麼不用在老兔子洞裡掏兔子。」說到這,高滔滔冷笑起來,「哼,她說誰是兔子!我又怎能讓她如意?」
想到趙頊還在,她連忙說了回來:「我和韓琦他們找來幾位重臣,趁你父皇清醒的一日連忙求了聖旨立你為儲。畢竟現在你父皇才是天子,他的聖旨才能讓那些宗室絕了念想。可是就算這樣,他們那些人居然還敢刺殺你!那沛王真是罪不可恕!」她說著,恨的眯起了眼睛,原本就眼梢吊起的鳳眼,更顯得狠厲。
高滔滔恨恨了一會,看趙頊沒什麼神色,就眼神溫和的跟他說:「好在有驚無險,你無事就好。那些人待你登基之後再慢慢處置。不僅僅是沛王,秦王、燕王一脈都要好生排查、防患於未然。」說完心中想法,她轉頭問趙頊:「聽說刺殺你的人有兩撥?」
趙頊如實回答:「確實兩撥,第一撥幾乎可以斷定是沛王,第二撥有些難。」
「我聽說抓住人是宮裡的?」高滔滔繼續問著。「是的,但是後來線索斷了。」趙頊平靜的說著。
高滔滔「砰」的一聲拍在面前的小几上,茶碗裡的茶都晃了晃,「豈有此理!居然是宮裡的!簡直無法無天!居然敢在我們眼皮底下做這些腌臢事!如此看來,只能是太后那邊了,定是她不想讓你好過,也趁機敲打你父皇!」
趙頊看著高皇后的表情不動聲色的補充了一句:「那撥人看起來更像是衝著楊家去的。」
「哼!她還不是怕你將來勢力做大?想斷了你與楊家的干係。或者,挑撥一二也未可知。」高滔滔柳眉倒吊,拳頭握的緊緊的,一臉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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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憤慨